忽然觉得有点悲哀,付郁以为我回家了还在焦急等待,老妈又以为我还和付郁在一起“自甘堕落”。
这算什么……猪八戒照镜子么。
我不由得苦笑。
“你觉得呼吸怎么样,”那护士又问,“呼吸顺畅么,呼吸机撤走有问题么?”
我连忙拿下氧气罩,猛地吸了几口气,“没问题。”
“你慢点,别太用力,胸腔还扎着绷带呢。”
见无大碍,医生和其他护士出去了,只留下和我说话的小护士。
她撤下我手指上的夹子和氧气罩,再度确认道,“真的觉得没事了么,要不我再给你留一天……\"
我摇头,“不用了。”
她就将仪器关闭收好放在一边。
“我真的昏迷了一个礼拜么。”我问。
“嗯,一直不醒,”她回,“我们心都揪着呢。”
想想也是,一个礼拜找不到家属,医生代签手术同意书也是要承受很大风险的,这万一我再没挺过来,他们又得承担多大责任。
“美女你手机能借我一下么,我打个电话。”我征询道。
她就把手机递给我。
“谢谢。”
我接过手机,却犹豫起来,要打给谁?
打给付郁么,若是让她看到我这样会被吓坏吧,说不定还会自责没有和我一起而放我一个人离开;
打给老妈?同样会吓坏的,也会自责吧,更多的是心疼,让她知道我全身动弹不得还没了腿,说不准还会焦虑的睡不着觉……
毕竟岁数大了,经受不起折腾,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最后还是打给了老哥。
我突然发现,到关键时刻,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唐铭。
为什么呢,因为他是我哥么。
半天后电话通了:
“你好。”那头老哥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是我松子,你现在在干嘛?”我语气平静问道。
“当然是在上班啊,”他轻笑,“怎么用陌生号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啊?”
“我管别人借的手机,”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能请下假么。”
“怎么了?”
“我这边有点事,挺棘手的,你能过来一下么。”
“什么事啊?”他接着问。
“你手头有多少钱,我……我有急用。”
“钱有啊,你要多少?”
我看向护士,“大概多少钱?”
护士愣了一下,想到什么,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几张缴费清单,“这上都有标明。”
我粗略看了一下,心里还是咯噔一下,老哥一定会以为我被打劫了吧。
“喂,说话啊,”老哥追问,“你要多少?”
除去我的存款,“大概……需要四五万。”
“我靠,你被打劫了吧?”果然老哥一脸懵逼状,“突然要这么多钱干嘛?你不会是把人打了赔医药费吧?”
“差,差不多。”我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四万,有么?”
那头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你该不会是冲着我的存款来的吧,卡里正好四万多,这样吧,等我午休时打你卡里……”
“不用,你直接过来吧,”我接着说,“来医院一趟。”
那边倒吸一口凉气,“你还真把人打了?赔这么多钱,是打得多严重啊?”
“嗯……我闯了大祸了,”我也无奈,“老规矩,先不要告诉老妈。”
他就叹了口气,“你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行了,我这就回去,哪家医院?”
“XX医院。”
“知道了,大概两个小时能到吧。”他说,“先挂了。”
打完电话我还手机,“谢谢。”
“给谁打电话,朋友?”护士问道。
“我哥。”
“亲哥?”
“嗯。”
“不像,和自己亲哥说话这么客气。”她觉得诧异。
我亦感诧异,“客气,有么?”
“有啊,一直在询问对方有没有时间,方不方便,好像自己的事无关紧要似地,这要是我早就哭出来了,你还跟没事人似的。”护士随口说道,看了我一眼,随即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