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儿听来的传统过时秘方?!难道你还有别的可以喝吗?”华月在宝宝问题上坚决遵守“宁可信其有”的原则。
“有矿泉水和气泡水。”吴芃之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作主张的递给华月一瓶巴黎气泡水。“这个多少有点趣味。白水太闷了。”
吴芃之又跑回去,拿了两个杯子和番茄汁过来,也没有征求向瑾的意愿。
“阿瑾,芃之是不是总是这样会照顾人呢?”华月问道。
向瑾嘴角扬了起来,她想起她们俩出游时默契配合的种种,“是的。”
“阿瑾,我这个小师妹是特别特别好的一姑娘,就可惜不爱笑。”华月想着,有自己在,就绝对不能冷场,就绝对不能耽误工夫。
“芃之不爱笑?”向瑾奇怪地扭头看了看吴芃之。
吴芃之果真一脸严肃地坐在一边。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看见华月就忽然不笑了。
“嗯?我们看见的是两个芃之?”华月于是开始了一番看似批评,实则暗赞的描述,从吴芃之在职场的漂亮表现,到对朋友的仗义。
向瑾这一天听人说的话要比在美国一年听到的话都要多。早上听文少辉和那些参观的人说,然后听吴芃之说,现在听华月说。
相对来讲,向瑾最愿意听华月说,因为华月说的轻松有趣。
“简言之,芃之就是生意场上的一股清流,我们美女界的一股泥石流。”
向瑾再次皱起眉笑了起来,她还不习惯华月的用词,她需要不断地回想一下,才能感觉出好笑。所以总是笑得很滞后。
“喂,我怎么就泥石流了?”吴芃之不乐意了。
“威力巨大,方向不明,泥沙俱下,不是泥石流是什么?阿瑾,你不知道,芃之去了一趟我们公司,然后我现在已经被一个仰慕芃之的小家伙请了好几顿午饭了。各种讨好,就为了能套出芃之的信息。”
向瑾忽然用带着孩子气的恶作剧的口气说,“就不告诉他,让他一直请。”
“哈哈,就这么办!”华月大笑,然后紧张地捂住了肚子。生怕惊吓了宝宝。
向瑾看了一眼华月的肚子,然后就转开了视线。
没有孩子是她自己的选择,但是也是她的遗憾。任何事qíng总是会有遗憾,人的jīng力有限,你只能做出取舍。
向瑾xing格中的一个很大特点是,她要求自己对自己做出的选择负责任。她无法忍受生而不养,养而不周,就像她无法忍受一幅自己不满意的画被送出去或者卖出去。
向瑾烧掉过很多有瑕疵的画,为此文少辉和向瑾争吵了无数次。
“那些客户根本看不出来这点瑕疵。或者我们可以打个折。”文少辉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qíng。
“他们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一旦拿出去,那就成了我永远的瑕疵。”
向瑾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是,“等我有一天出名了,这些画就会败坏我的名声。”只是向瑾没有跟文少辉说。
向瑾有太多纠结,那些不完美的画她不愿意拿出去卖,但是完美的画,她又时常舍不得卖。她宁愿送给那些值得拥有的人。
这又是文少辉和向瑾另一个争执不断的点。
“一幅画的价值,事实上,就是由客户出价的高低来决定的。只要客户喜欢,能出一个好价钱,当然要卖。你怎么能总是送给别人?”他们俩关于这个话题的最近一次争执,就是在向瑾决定送画给吴芃之的那天。
对于送吴芃之画的原因,向瑾不置一词,文少辉实在没有办法,便将内心的气愤转化为对吴芃之的敌意。
更有过分的,向瑾出名有了一些钱后,甚至常常萌生出要把一些画买回来的念头。只可惜那些画已经远不是当年卖出去的价格了。在欧美市场,向瑾的画一直在涨。她的画从来没有成为主流风格,但是相当有特色,市场需求稳定。
虽然与文少辉争执不断,向瑾也常常不肯让步,但是她内心里清楚,文少辉是对的,因为文少辉是真正了解市场了解那些客户的人。
向瑾与文少辉的合作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
文少辉总是很有耐xing地与客户讨价还价。只要进入讨价还价的阶段,向瑾便走到一边,像局外人一样。但是她是关注他们的谈判内容的,她其实想听到的是,那些客户到底为什么愿意出高价,或者坚持出低价,那就是间接的对她的画的评价或者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