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水以前做的事虽然不厚道，但也是事出有因， 司水要好好认个错撒个娇，多磨一会儿，秋雅想自己大概是会原谅她的。但是现在这个事……“啪”的一声，秋雅手中的笔断为两截。
****
秋雅换上很久没试过的晚礼服，戴上眼镜出了门，没走几步突然“咔”地一声。
曲颖低头：“你高跟鞋断了？”
“不是，是我眼镜裂了。”秋雅满头黑线。
秋雅的天眼最近越来越qiáng，稍一集中注意力就能看死个小昆虫小动物什么的，发展到现在，居然能把玻璃看裂。
担心一不小心把人看死，秋雅专门让人打造了好几种材质特殊的眼镜，几种材料试下来，金刚石的最耐cao，没想到现在也挂了。
“你们要出门？”水声哗啦，旁边水池爬出一个人，是那个海带jīng，见秋雅硬生生看裂了一副金刚石眼镜，迟疑道：“你什么时候开的天眼，已经进化到最高层了？”
“海带jīng？”曲颖一见到他就想到那盘美味的凉拌海带丝，“你还在啊，突然好想吃海带丝。”
“别，别……”海带jīng害怕得缩进水里。
“曲颖别闹。”秋雅出言制止曲颖，看向海带jīng，不想海带jīng却说：“我不是说她，我是说你，你再多看我两眼，我恐怕就要枯萎了。”
“有……这么严重吗？”秋雅哑口无言。
“你先关了我再跟你说话。”海带jīng躲在水里，声音含糊不清。
秋雅讶异：“还能关？”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你知道？”秋雅差点没给气死，原来这天眼是能关的，她被杜一溪和司水那俩疯子bī着开了天眼，却不知道怎么用，从深海回来以后，天天睁着眼睛睡觉，虽然不影响睡眠，但总是不方便，比如一不小心就看到别人啪啪啪，这会儿突然知道这玩意是能关的，心里莫名火大。
“我也不知道怎么关。”没了秋雅凌厉的视线，海带jīng似乎轻松了点，继续说道：“不过我知道有种产于海底的树脂能降低天眼的威力，人类社会应该有售，你可以试试。”
“明白了，走，曲颖。”
“等一下嘛，我要点海带丝，回家做给阿楚吃。”
秋雅无语，看着夜空，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还在这？guī婆婆死了，你不去找她孙女？”
“我……她死了。”海带jīng的声音突然沮丧起来，“guī婆婆杀了她。”
“为什么？”这guī婆婆是不是脑子有坑？
曲颖瞧了瞧两人，见这qíng况，不好意思再去扯海带。
海带jīng靠在肮脏的池壁上，缓缓说道，“guī婆婆不让我和她孙女在一起，也是为了我好，她孙女和杜一溪一样，都是不死之身……”
“她孙女也是章鱼？”曲颖好奇，一个海带jīng怎么和一个章鱼jīng在一起？
“别打断他。”秋雅说，“杜一溪不是章鱼，他是一种可以无限繁衍且高度进化的细菌体，只要还有一个菌体活着，他就能藉此重生，是为不死。”
秋雅既是给曲颖解释，也是给自己解释，关于“杜一溪的原型是什么，为何可以不死”这事她也是恢复元神后才知道的。
“没错，他们的形态和绝大多数生物不同，都是散落的细菌体，靠主菌体释放的信号聚集在一起。”见曲颖张大嘴巴，海带jīng笑了笑：
“你可能无法理解，就像一个蚁xué，你可以认为每只蚂蚁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也可以把整个蚁xué视为一个生命，看你怎么理解。”转而又悲伤道：“可惜，她与杜一溪不同，杜一溪靠汲取周围的养分活着，她却只能靠汲取别人的生命活着，guī婆婆怕她危害深海，亲手杀了她。”
曲颖“啊”的一声，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那她到底有没有害过人？”
“没有。”
“那为什么……”曲颖还想问，秋雅冷笑道：“guī婆婆连她孙女都能杀，对我已经算客气了，是吗？”
海带jīng苦笑不语，抬头望向浩瀚星空，眼里满是悲伤。
两人不忍再问，默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