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陆维桢在院中,听着小苹回禀,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会找不着呢……她静静端着茶杯望着杯中平静无波的水面,仔细思忖着。
既然有动土的痕迹,那桐儿定然曾经埋在那儿,只是如今并无,乘风楼每日都盯着陆府,运出的东西都会暗地里跟着一一瞧过,并无发现,桐儿就定然还在陆府内,只是如今找不着……毁尸灭迹么……以陆骏德那般xingqíng也不是做不出……
“若是在府内毁尸灭迹,还不被人发现,怎么着好些?”
陆维桢每次有问题想不明白便会习惯问出声,乍一听像是在问小苹,其实不过是自言自语,小苹当初还一头雾水接个话,几次之后便明白了,只是这次陆维桢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惊呼:“小姐!我方才去厨房拿午膳时发现厨房松儿神qíng恍惚,我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她差点没跳上灶台!不会……”再接下来,小苹已然说不下去,顿住了声,当即红了眼眶。毕竟是她好友,虽明知桐儿已遭不测,可如今竟然尸骨无存,怎么能不教人伤心。
“厨房……”陆维桢一想,只觉得丧心病狂,轻拍了拍小苹,吩咐她:“经过齐大人面前,瞧他一眼,他唤你过去问你便直视他说去厨房为我取糕点。”
“哎,我这就去。”小苹揉了揉眼睛忍住眼泪,转身往外头去。
她往院中去,见齐昊天正在院中晃悠着若有所思的模样,特意挑了条路过去,齐昊天果真看了过来,她依照自家小姐吩咐直视齐昊天,果然见齐昊天顿了顿,喊道:“过来。”
一般奴婢怎敢直视主子?小苹是陆维桢身边的侍女,想来不会如此无礼,想来是陆维桢有事想告知他……齐昊天一想,便叫了她过来,问:“陆小姐可是有吩咐?”
小苹冲他行了礼,抬头直视他眼睛一眨不眨,道:“小姐说有些饿了,让奴婢去厨房取些糕点。”
“饿了?”齐昊天抬头敲了敲天色,午膳时间才过不久,小苹又是这般直视着他,他直觉不对,这是陆维桢在暗示他再查查厨房?公主殿下对这陆小姐信任非常,在临沂时陆小姐提的计谋也是出人意料,齐昊天毫不迟疑便吩咐:“带本官同去。”
“喏。”小苹行了一礼,转身在前头带路,再次在心中暗叹:小姐就是聪慧!
午膳时间才过不久,还未到准备晚膳之时,厨房中只有两人留着收拾,其中有一人便是松儿。齐昊天瞧着那两人其中一少女虽背对着这边,从背影也能瞧出有些慌张,直觉有问题,摆了摆手让人留在不远处,自己跟着小苹。小苹回头看了看齐昊天,随即上前悄无声息到松儿背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
“啊!”
松儿一声尖叫,差点蹿上灶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躲到了一旁,瑟瑟发抖,双手还护着头,怯怯回头,见是小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眼眶蓄满了泪,带着哭腔嗔怪道:“小苹!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说到这儿,她忽的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用手遮住了嘴,不再说话。
她这副模样,就是再愚笨之人也能瞧出不对劲来,齐昊天当即走了进去,问:“你知道些什么?还是瞧见了什么?”
松儿见他,恐惧不已,将头摇得像拨làng鼓一般,忙道:“奴婢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不知道!不知……”
齐昊天见状,严声道:“桐儿如今死不瞑目,你若是知晓些什么又不说出来替她伸冤,不怕她晚上来找你吗?!”
“啊!奴婢没害过桐儿啊!别找我,别找我……”说着,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极度恐惧,齐昊天见状,往外瞟了一眼,果然一直跟着的陆府下人不见了,他严肃道:“方才盯着本官的陆府下人不见了,定然是去禀报丞相了,你还不速速jiāo代,本官派人去保护你的家属,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长吗?!”
松儿想起之前所见,就知齐昊天不是蓄意恐吓她,忙手脚并用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腿,哀求道:“大人,奴婢说,还请大人救救我家人!”
齐昊天细细问了她住址,派了几名衙役匆忙赶去,才对她道:“如今可以说了吧?”
“是,是,奴婢说。”松儿qiáng压下心中的恐慌,极力让自己镇定些,跪在地上一五一十招了:“奴婢前段日子有日晚饭没用,晚间有些饿了,就来厨房想找些吃的,就是公子一直在家的头几天……奴婢瞧着厨房有人,不敢进去,只悄悄在窗边想看看是谁,就见管家坐在灶前,盯着火,锅上却并未煮着东西,只烧着水,奴婢不知管家怎么会深夜在厨房烧水,还有股ròu烧焦的气味,有些好奇就一直瞧着……过了半晌,见他扒拉了火堆,从里头捡出了一堆东西用布包裹了,将水倒了便带着那一包东西急匆匆走了,厨房门也没关,奴婢偷偷进去,那股气味扑面而来,去灶边一瞧,落了一块白色的东西,奴婢捡起来一看,仿佛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