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用兵器将萧无定白皙修长的掌心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 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娇嫩柔软,公主殿下却总喜欢握着轻轻摩擦,感受那略微粗糙的触感。周锦河弯弯指头勾了勾jiāo握着的手, 萧无定便立即偏了头向公主殿下,此刻她眼里心里就都满满当当只有殿下了。
“嗯?”
“我有处别院有温泉, 待天冷了带你去, 那儿的雪景也是极美的。”公主殿下也转头看她, 透过她漆黑如墨的眼眸瞧见自己的倒影,她总喜欢看萧无定的眼睛,尤其是在萧无定眼眸中唯有她之时。她公主殿下对这幼童曾玩的游戏有着极大的好感,乐此不疲。
萧无定眼前一亮,笑道:“甚好, 那我备上一坛好酒,到时……”与殿下同饮几字还未说出口,便有一阵yīn阳怪气的女声打断她,惹得两人都不满蹙了眉,在这行宫之中还能听见“泼妇骂街”?
“哟,死皮赖脸赖在公主殿下府上也就罢了,还有脸跟来行宫?也就是公主殿下好心才收留你。”
“就是,陆家一失事就赖着公主殿下,我要是她早自尽八百回了,竟然还有脸苟活着?她兄长能做出那般事,想来这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狗不挡道,还不赶紧给本小姐让开?!”
闻言,萧无定周锦河上前几步,从假山之间朝声音来源处瞧去,见两位小姐带着几名侍女与对面抬肩舆的几名太监正撞上,肩舆上的正是腿脚不便的陆维桢。路足够两拨人同时通过,偏偏有人要找茬。
周锦河看着那两人,眸色冷冷,嘴角不屑勾起:“呵,原来是工部尚书家的两位小姐。”
萧无定这才恍然,接到:“工部尚书前几月新官上任,听说先前受了陆骏德一派不少欺负?”
“他虽然有能力,但为人无礼,也就在父皇面前收敛些,京中许多臣子都不喜,排挤他,尤其以当年的丞相一派为主,倒是不成想,家教也如此糟糕。”公主殿下冷哼一声,正准备往那边走去,却见人先她一步过去了。
陆维桢心中对两人很是不屑,却又不愿闹大惹得殿下知晓再动怒,便示意抬肩舆的宫人往一旁挪挪,却不想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磁xing的男声:“分明是二位小姐特意挡住了陆小姐的道,怎么还反咬一口,我虽年少,也知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那两位小姐猝不及防有别的男子过来,被他这一说颇有些恼羞成怒,又见他穿着六品武将官服,怕是哪家在军中历练的公子,忍着脾气问了句:“你是何人?”
“安国将军王翕乐。”
闻言,那两位小姐嗤笑一声,不屑道:“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原来是安国将军,只是安国将军,这是我们与她的私事,这儿不是战场,你是否管太多了?”
王翕乐上前几步挡在陆维桢身前,微微眯了眯眼,不善道:“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
陆维桢许久未见过王翕乐了,她见他还是前年秋游之时,后来也偶尔在殿下与温沅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知他在西北立了不少功,不想再见是这副qíng景。他较之两年前长高了不少,那时候还有些瘦弱,如今瞧着健壮了许多,肤色也因终日奔波黑了些,五官长开了,瞧着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上了战场亲自经历了生死,他瞧着比同龄男子成熟了许多,盯着那两位小姐之时也惹得她们不自主一抖,自觉失了面子的二人恼羞成怒,骂道:“我们父亲可是正二品工部尚书,你一小小的六品将军算什么?!快快让开!本小姐就是瞧这瘸子不顺眼,如何?!”
“哼,你也说是你父亲,你父亲是正二品尚书,我家将军也是正二品镇北大将军,何况我是六品,你不过一介白衣,唤你一声小姐是礼貌,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可不好。”
王翕乐此话一出,那两人脸比一半隐落在群岚之后的夕阳还要红,口不择言道:“镇北大将军府的一条狗也敢如此放肆?!”
“啧,狗急了可是会咬人的,我家主子可没说不能打女人,我这只狗没什么,就是两位小姐名誉扫地可怪不得谁。”说着,王翕乐挑衅似的将两个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仿佛下一秒那硕大的拳头就会落在两人身上,惹得那两人一抖,慌忙往一边去,还嘴硬道:“王翕乐!你给本小姐等着!”
王翕乐一直盯着二人走远,才转过身礼貌朝陆维桢行了一礼,道:“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