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陆维桢本该回陆府, 公主殿下一句维桢不甚感染风寒不宜走动就搪塞了,一众人都聚在温府, 好不热闹。周锦河与萧无定一大早便入了宫, 陆维桢收拾妥帖后也往温府去,只是平日里素来安之如素的陆姑娘此刻竟然有几分羞涩与局促,早起打扮了许久, 在铜镜前瞧了又瞧,再三确认无误之后才出了门。
王翕乐封了安国将军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小宅子, 只不过如今萧无定的将军府空着也得有人打理, 就让婉娘与王翕乐仍旧住在将军府。待二人从将军府到温府时, 陆维桢已然先到了,在大厅之中,见二人来便起身行礼道:“婉姨,王将军。”
“陆小姐这是作甚?”婉娘与王翕乐连忙上前扶她,婉娘嗔怪道:“连殿下都不让您行礼, 怎么在我们俩面前如此客气呢?”
温沅见状,笑吟吟起身到婉娘身旁,道:“丸子就罢了,婉姨您这一礼自然该受,头次见长辈嘛。”
温沅这话说的王翕乐与陆维桢两人红了脸,颇有几分害羞不敢瞧对方,惹得温沅与婉娘二人直笑,婉娘笑呵呵拍着陆维桢的手,道:“前几日来圣旨还吓了我一跳,丸子这孩子竟然能得陛下赐婚陆小姐,我是做梦也不敢想的呀!有陆小姐这样的好姑娘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婉娘先前在温府,对陆维桢也有些了解,很是心疼这个幼年丧母的可怜孩子。
“婉姨您言重了。”陆维桢实在有些羞赧,忙让小苹捧着礼盒上前,道:“这里头是殿下先前赏赐我的一些还有自己做的一些女红,拿来给您做见面礼,还望您不要嫌弃,我所有之物皆是殿下所赐,自己也只会做些女红了……”
“怎么会嫌弃?我可再没见过比陆小姐女红还做的好的了,那是我赚了呀。”婉娘打开礼盒,看着那些手工十分惊喜,一个劲儿夸陆维桢,惹得小姑娘又羞赧不已。
温沅与陆维桢相识如此之久,这几日见得她脸红的次数怕是比前几年都多,瞧着她们这话没完了,赶紧道:“婉姨,您与我一同去瞧瞧准备的如何了吧?”
婉娘瞧了瞧自己儿子与陆维桢,连忙道:“哎,好嘞。”随即就拉着温沅走了,留那两人在大厅中互相红着脸不知所措。
这还是两人就上次公主府暖阁之后第一次见面,陆维桢倒是有些话想与他说,只是一直未找着时机。
“王将军坐吧。”
“您叫我丸子吧,殿下将军温姑娘都这么叫的。”王翕乐红着脸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道。
“那您唤我维桢便好……”
“嗯……维桢……”
“丸子……”
尴尬了半晌,陆维桢瞧着他比自己还害羞的模样,又想起在行宫那日,忍不住笑出声,道:“那我们也得把您这个称呼给改了。”
闻言,王翕乐恍然,道:“有理,不然听着怪怪的。”一想起方才两人您来您去的,他也忍不住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不再尴尬了。
如同每年年节一样,都是老一套,周锦河都能倒着背一遍流程,虽然宫人们费了不少心思,可规矩在那儿也弄不出什么新意,唯一一点好的便是今年有萧无定陪她,能帮她应付不少人。
除夕夜宴,陆骏德也在受邀之列,承平帝赐婚圣旨一出,不到半日这京中官员也都知晓了,纷纷上前恭贺他。
酒过三巡,殿中众人兴致正高,每次宫宴都少不了溜出大殿醒酒的,众人早就习以为常,鲜少有人注意到殿中少了谁。大殿不远处一座小亭中,阿史那吉儿笑吟吟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殿,对身旁之人道:“还未恭贺大人喜得佳婿,大人好福气,庶女能得雍宁公主那般疼爱。”
陆骏德闻言,冷哼一声道:“是老夫低估雍宁公主与小女了,竟然那日就入宫向陛下请旨,可惜了禁军左卫!”
“时日尚久,大人稍安勿躁,好色之徒何愁无法收买?”阿史那吉儿倒是不气,只是对陆维桢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周锦河与萧无定这般护着?
“公主说的是,禁军这块ròu就先缓缓,来年新人入宫,还劳公主多多费心。”
阿史那吉儿莞尔,动人的蓝眸映着远处的灯火,在黑夜中依然熠熠生辉:“大人客气,这本就是吉儿分内之事,何来劳烦一说?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见见大人找的美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