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淳太妃三字,木都儿眼神忽尔闪烁,仍镇定道:「除了膳单一事,木都儿和淳太妃并无jiāo集,一切后宫传闻皆是风言风语。」
「好,我相信姑奶奶说的。」湘菱又道:「至于湘菱之事,本宫应允,出宫日期待内务府确议后即可放行。」
木都儿离开后,尔荷才问道:「刚才娘娘是否故意试探木都儿?」
「木都儿道貌岸然,宛琇最是讨厌这样的人,照理两人应不会有所牵连。但湘菱出事后,和她走得最近的也只有木都儿,我才有所怀疑。」
「那娘娘认为是?」
「只愿一切如木都儿所言,只是风传。」方才一刻间木都儿眼神的动摇,兴许是为了掩饰她和淳太妃之间的矛盾罢。
「尔荷,妳去向内务府通传我的旨意,命他们将湘菱出宫日期安排在后日,还有……」
确认出宫日期后,木都儿帮湘菱收拾物什,看着湘菱似喜又悲的神qíng,木都儿不由言道:「二娘莫再伤心,能回去见弟妹也是件好事。」
「我有何面目去见他们?我这做娘的没有尽过一日责任……」
「这不是二娘的错,是命运捉弄人。」木都儿握住湘菱双手劝慰。「若非宫中职责,木都儿必定奏请皇后娘娘,随二娘出宫。」
「妳有这份心意便已足够。」湘菱恍惚回望木都儿,眼神逐渐清明。「木都儿妳一定要听二娘一句,无论如何莫要再踏足寿康宫一步,如妃对淳太妃的在意非比寻常。」
「淳太妃本就是如妃妹妹,在意也是当然。」
「妳并不明白……」湘菱张口yù言,但就算真相她早已参透,可是这般惊世骇俗的言论木都儿怎会相信?
见湘菱神色为难,木都儿只道二娘仍为自己担心。为了让其定心,木都儿掏出香囊,放至湘菱面前。「这香囊本是我无意间掉于寿康宫,如今我已向淳太妃讨回,让二娘担心了。」
湘菱惊讶抬眸,话说到一半又止住。「所以妳……」
「二娘,我真的和太妃娘娘没有其他关系。」木都儿目光恳切,yù以此抚平二娘的担忧。
「所以……」
「是淳太妃想藉此生事,去寻如妃麻烦。」qiáng忍心中黯然,木都儿告知湘菱实qíng。
湘菱点头称是,才逐渐安下心来。「宫中避讳,妳我皆莫要卷入主子之间的争斗,尤其qíng斗最为难解。」
木都儿勉qiáng展颜,道:「二娘不要说这些了,看还没收拾什么,我帮妳整理……」
既要出宫,作为五阿哥奶娘的湘菱,亦要向如妃辞行。湘菱本想为当日失态致歉,未料如妃不在永寿宫中。
「芸妃娘娘今日请如妃娘娘过去一叙,娘娘知道湘菱妳今日出宫,所以有些赏赐托我转jiāo给妳,作为一直以来妳尽心尽力照顾五阿哥的谢礼。」
「娘娘真有心,照顾五阿哥乃湘菱的职责,请尔荷姑姑代湘菱向娘娘道谢。」
尔荷指着桌上对象道:「这里有娘娘为妳预备的十两huáng金,给妳出宫用的。」
湘菱望着看似沉甸的荷包,不无讶然。「十两这么多?」
「换了是其他人,赏赐十两huáng金可能太多,但是对于湘菱妳来说,可能还不足够。」
「湘菱何德何能?」
「这不是对妳的赞赏,赏赐这么多给妳,不是因为妳值得,而是因为妳需要。」
「湘菱不明白姑姑的意思。」
「湘菱,妳应该很明白现在自己的境况。」尔荷一针见血点出湘菱的困境。「在宫中,妳广卖人qíng,个个人前人后都称呼妳一句湘菱嬷嬷;在宫外,妳的生意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出宫之后妳就会成为待宰之羊,随时万箭穿心。在宫内,妳丈夫要妳帮他收集qíng报,对妳千依百顺;在宫中,娘娘仁厚,将妳视为娣妹,处处关顾;但是在宫外,天大地大,就只有妳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所以这些赏赐,娘娘都怕不足以帮妳应付出宫后的所有难关。」
湘菱一听,不由得心生感慨。「娘娘为我打算得真周到。」
「天底下只有娘娘会为妳做这么多事,所有难题,亦只有娘娘会费神去解妳困厄。出宫以后,妳就好自为之了。」尔荷有意无意的说道。
「湘菱知道。」
今日是雍贵太妃的百日冥祭,宫中上下尽皆忙碌,尤其负责张罗的储秀宫事务更为繁忙。
但凡事力求良善的木都儿,今日竟有些急躁。「雪杏,奉先殿搬过来的祭品妳帮我打点,我有事要出去办,祭祀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