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湘菱妳并不知木都儿最近的事?」
湘菱看着如妃,疑惑问道:「木都儿怎么了?」
「妳出宫后巴察来向我请旨,说木都儿和敬事房的薛东盛两qíng相悦,yù结为对食夫妻,还说此事妳也欣然同意。」如玥边说边端详湘菱神色,只见湘菱从吃惊到忿然。
「湘菱恳请娘娘收回旨意。」为母则qiáng,为保护剩下的唯一亲人,湘菱也qiáng硬起来。「宫中生活已是辛苦,更何况嫁予阉人一辈子困于紫禁城中。巴察不过想利用木都儿得到宫中消息,哪会考虑木都儿的将来幸福!」
「是我一时失察。」如玥藉势懊恼说道:「幸得我书信尚未送出,我会再找巴察进宫对质,湘菱妳可安心。」
「多谢娘娘恩典。」湘菱貌似感激的低下头,却在如玥看不见的yīn暗处,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娘娘,近来后宫皆传闻如妃娘娘已请旨往热河为姑奶奶说亲,娘娘难道不担心?」自从上回淳太妃悻悻然回宫,佑香便见其脸色一日yīn郁过一日,今儿个更索xing向淑贵太妃称病,窝于寝室当中。
「她现在又来jīng神了吗?」上次她好不容易放低身段,去找如玥求和,她竟对自己不屑一顾,还一味认为是她在幕后造谣,如玥总是这般!根本不值得自己付出一丝善意!「上次是我太冲动,才会中计,我仔细思索后,笃定她根本不可能向热河请旨。她要为木都儿说亲,木都儿是何人──是皇后的左右手和跟前的红人,莫说这桩亲事的对象根本上不了台面,就说如妃她cha手储秀宫宫女婚配,皇后娘娘还会认为她出于一片好心吗?况且如今木都儿的二娘回宫,更不可能眼睁睁看木都儿嫁给一个太监,这几日永寿宫前勤走动,用意再明显不过。」
「那为何后宫中仍有这些传闻?」
「全因木都儿的人缘差劲,众人都巴不得看她笑话。」微微冷哼,宛琇说了一句风凉话。
佑香见太妃娘娘一口气提完两个她最不想见的人,提起如妃时愤恨溢于言表,提起姑奶奶虽看似事不关己,却暗暗带一分关心。佑香大了胆子,再问道:「如果像娘娘所言一切只是谣传就好,但纵是如此,想必姑奶奶一定也会担心……」
「一直想叫我去看木都儿,佑香妳到底什么意思!」目光如刃扫去,宛琇拍案怒道:「本宫如今困于寿康宫这牢笼中,镇日除了刺绣还是刺绣,无权无势──妳认为我还有能力帮得了谁!」
佑香慌得瑟缩了身子。「娘娘息怒。」
「若是今日我当上了贵太妃,淑贵太妃岂奈何得了我?就连有个儿子的雍贵太妃,我照样能在她死后斗倒她──」话语方落,宛琇忽地想到了什么,身子微微后倾,竟成松懈之姿。「佑香,本宫有事问妳。上回雍贵太妃与将军有qíng的传闻,妳说后来查到是从辛者库一名叫持嘉贵容的奴仆口中传出?」
「是。」
「上次也是叫辛者库的人来整理雍贵太妃的房间?」
佑香回想后,说道:「确实有这件事。」
宛琇听至此竟露出久违笑容,但现下状况着实诡谲,看得佑香脑袋瓜一阵发麻。
「本宫如今有件事要jiāo代给妳。」宛琇起身走出房门口,指着寝宫上的屋瓦道:「妳想办法,把那些屋瓦悉数弄破。」
「娘娘?」佑香不解看向淳太妃。
「不要问了,说了妳也不懂。」宛琇摆摆手,心qíng甚好的返回房内。「快点把屋瓦敲破,我不管妳是拿竿子、还是爬梯子,总之妳没办法弄破,就留在寿康宫中陪本宫一辈子。」
第22章 驚雷
(二十七)
得知湘菱回宫,木都儿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担忧。
「二娘,妳好不容易脱离此地,怎么又回来了?」见湘菱来找,木都儿不像过去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直接拉着湘菱进房详谈。
「我在宫外听到了些许传闻便担心妳,如今唯有妳是我唯一的亲人。」湘菱慈爱看着木都儿,她似乎从没用过这种眼光,仔细端详着眼前人。
面对湘菱的关心,木都儿有些赧然,呐吶说道:「其实都只是传闻……」
「巴察要将妳许配给薛东盛,这也是传闻吗?」
木都儿未料湘菱已得知此事,愣了一会儿后摇摇头。「我知道爹会这么做,可是我若不愿意,皇后娘娘绝不会颁下懿旨。」
「皇后娘娘比我还像妳的娘。」湘菱心中突生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错位,使得亲人不亲,而无血缘相连的陌路人却成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