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夏云非常看某人不顺眼,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守财奴的脑子确实装着许多的邪门歪道。
“那个,我方便问一下……你们百糙谷请他做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银子吗?”夏云试探xing地问道。
“没花钱。”
“果然我就知道这家伙收……”夏云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完,立马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几度,“什么?没花钱!这!不!可!能!”
“程二公子可好了,对我家姐姐可大方了!”菀儿cha了一句,得意洋洋说道:“程二公子和我家姐姐青梅竹马,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家姐姐,这座机关城就是他建的,不许你污蔑他!”
夏云:“……”
她确定说的是程柘这厮?
“菀儿,别胡闹。”赫连秋呵斥道,只不过嘴角含笑,实在让人很难相信她的诚意:“你去吩咐下厨房的人,看看晚膳的进度,别在这儿瞎添乱了。”
菀儿做了个鬼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瞟了夏云一眼,提着宫灯就两三步都出去了,一点都没有初见时冷傲的模样。
善变的女人。
夏云哼了一声。
“抱歉,你别介意,”赫连秋浅笑,“平日里只有那孩子一个人跟我说话,没让她学外边那些世俗上的规矩。”
“不碍事不碍事,”夏云摆摆手,她的好奇心完全在这位谷主和程柘的“女gān、qíng”上面。
对于能让守财奴不及成本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八卦了几分,“说起来,你和守……程柘,什么关系啊?那叫菀儿的小丫头说,你们是青梅竹马?”
“姑且算是。”许是提到了程柘,赫连秋的眼底更加柔和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专注研究旁人表qíng十余年的乔安月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是一双提及心上人的心藏爱意的眼睛。
“我自幼身体孱弱,即便出身于百糙谷中也不能完全根除,只能勉qiáng用上好的药材吊着那口气罢了。
程柘他也是出身便患腿疾,他的母亲四处寻医问药,最终找到了隐世不出的百糙谷中。可是那时百糙谷能够治疗程柘的药全部被我服用了,家父自觉有愧于他的母亲,便提出将他接到谷中尽全力缓解。
我们两个就像谷里的两个药罐子。他的双腿虽然仍旧不能走路,但从外观上看已经与常人无甚大样,只不过我还是老样子。
他从小因为走不了路,所以最喜欢的就是躲在屋里玩他的那堆木头。我有时身体好点了,就会在旁边坐着看。
等他稍微大点,就被家里的父亲qiáng行接回程家,他的腿就这样耽搁了。只是时不时地就会派人送来一些谷里也殆尽的药材和一些木头玩具,附信说是知道我不喜人多,怕我一个人寂寞,便想方设法地帮我打发些无聊的时日。”
夏云听着赫连秋淡淡的讲述,脑子里随之勾勒出程柘小时候的样子,没多想就觉得一阵恶寒。
……反差太大,实在难以接受。
赫连秋的嘴里,程柘哪是什么到处骗钱的二货?分明就是话本里面才子佳人的典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起来就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我是久病成医,但是却医不了自己。年岁日长,身子愈弱,不得已把谷里的事qíng慢慢jiāo给了家妹,只是在偶尔碰到特别棘手的病人才出面。
前几年他把我从百糙谷接到了这里,毕竟百糙谷来往接洽者众多,我这个人又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好几次都qiáng撑着出面,虽然被他说了好几次,但我就是……不忍看着那些人陷入折磨之中。”
赫连秋自嘲地笑笑,“大概是自己深有体会的久了,便想着能救一人便是一人吧。”
“不过程柘不这么想,跟谷内长老商量了以后,便造了一座小百糙,作为我的疗养之地——就是这儿了。
说是免得我瞎cao心,而且还跟我说,已经找到能救我药的线索了,就让我在这里好好养病,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所以程柘这几年疯狂敛财就是为了帮你找药?”夏云脑子一转,立马把前因后果串了起来。
赫连秋点点头,苦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我这种天疾只有药典里传说中的‘天涯海角’能解。可是这么多年,谁都没见过,更别谈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