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被夏云说得一愣一愣的。
“蚱蜢蹦上石板那句,石板指的上好的材料,木枝是剑……这说的有名的武器行会‘木石盟’;飞鸟潜鱼和猫分别对应了海陆空三界,意思是上穷碧落下huáng泉,没有消息是这群人不知道的,是江湖上有名的qíng报机构‘蜂阁’。’”
夏云随手一指,只见一家卖布的店面招牌上刻着一只站在石板上的蚱蜢,“喏,卖武器的。”
而在那布铺旁边是家卖首饰的小店面,地面上的石板上蹲着一只石猫,屋檐上颇有qíng趣的挂着一只鸟笼,进门手边的一个鱼缸里红色的锦鲤游得欢快。
“这就是蜂阁。”说着夏云还朝着蜂阁门口的老板娘招招手,麻利扔去一个小布包,冲着大喊,“梁姨,这是我从南疆带的,上好的丝银做的耳坠,您瞧瞧喜不喜欢!”
被称为梁姨的女人也是单手就接住布包,打开一看,眉眼都弯了。
十六被夏云如此广阔的人脉吓住了,高速吸收夏云消息的脑子里立马反应出刚才的ròu铺白布上面画着的正是一头老牛。
“行走江湖的,这些都是基本常识,走点心听见没?”夏云斜眼看着险些被绕晕的十六,坏笑道,“不是要走江湖吗?这就是姐姐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夏云带着十六慢悠悠地在街上晃悠着,时不时地跟熟人打个招呼,终于在一家客栈面前停了下来
——
梨木做的木匾上浓黑的墨汁刻出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端的是一股洒脱和jīng神气。
“悦来客栈。”
十六被这字震住了,不自觉念了出来。
*
这边夏云带着十六前脚刚踏进了客栈,方才二人路过的街道依然人声鼎沸。
首饰铺的梁姨从夏云扔给她的布包里掏出几两银子,布包里层用小楷写了一行字“卖首饰的商贾人家,小姐被杀,查查真假。”
“这丫头,又要钱老板帮她写字!”梁姨无奈一笑,摇头,“就不能自己学学吗?”
而在另一边不远处。
一个小孩跑到卖糖人的老爷爷面前,擦着鼻涕指着最大的一只老鼠模样的糖人。
只见那老鼠踩着油灯,尾巴高高扬起,神色欢快,端的是活灵活现。
“爷爷,我要那个糖人——”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
谁知那老汉只是呵呵一笑,“这糖人可隔了好久了,我给你画个新的老鼠可好?”
“好”,小孩子点点头,手指一转,指向靠着摊位cha满糖葫芦cha杆,犹豫了一下,“还想要这个……”
“画糖人的还卖糖葫芦?”
显然不是小孩的声音。
“这是我那老婆子的生意……老婆子回家做午饭了,就扔给我这个老头子照看着。”
老汉头笑着,拿着盛满麦芽糖浆的勺,轻车熟路地画了个没有油灯的小老鼠,刚送走了小孩,就听方才那道冷冽的男声从头顶响起,“……我要这个老鼠,可卖?”
老汉抬眼一看,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男人身穿一身素袍,眉眼如剑,露出的眼睛说不出的冰冷,不紧不慢道,“少侠可是要让小鼠往哪儿跑?”
“哪儿都不去,”来人眼睛往老汉旁边摆着的糖葫芦上一瞟,“我是取信之人。”
“日头过山去?”老汉眼皮都不抬。
“yīn凉过桥来。”来人立马回着暗号。
老汉慢悠悠从糖浆下面的小柜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来人,“两钱银子,去人已付,欢迎……下次惠顾。”
来人大步离去,展开信纸,只见上面清秀的字迹只写了一行:
“目标已死,有追兵百八,暂且散开隐蔽,待众人按计划聚首。”
男人抬头,手里的纸张瞬间化作齑粉,随风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抽出时间,码这一章……
然后,嗯,不知不觉又这么多字……
第4章 夜聊
“啪——”
夏云领着十六将将踏进悦来客栈的门槛,就听一声抚尺拍桌的声音,脆生生地响彻了整个大堂。
“话说十二年前,先帝突然病危,朝中一片哗然。陆相顿出,力挽狂澜——先皇是个什么人呐!自幼习武,生平最大愿望就是踏平西域,血清北狄,但那蛮子岂是那么容易消灭的?年年征战搬空了朝廷的户部仓库,啧啧啧放在咱的头上那就是杂税与日俱增,流民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