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内力可是极其苛刻,倘若有人企图修两门功法,不同源同宗的两股力量可以在体内搅得天翻地覆,经脉被废是小,一不留神就会爆体而亡。而夏云现在这种吞噬融合的功法,可谓是闻所未闻。
就在乔安月仍为夏云这种qíng况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夏云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一连吐出了好几口肚子里积下的海水,眉头紧皱,胸腔剧烈地上下起伏,边咳边在那里骂,“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咸!”
说着便幽幽转醒过来,刚睁眼就看到乔安月那张好看的脸在眼前放大,两个人面对面地浮在同一张木板上,一片木板能有多宽的距离?先前一个人醒来还好,现在两人都醒来了,距离近得让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夏云浑身上下被寒冷冻得乌紫的皮肤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下去。
“咦?”夏云眉毛拧成一团,还没意识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四处环绕一看,有些茫然道:“我们这是在哪?”
话刚说出口,便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之前的那次海难。夏云有些微愣,两人一板随着洋流上下的浮动,烈日照得她的嘴唇有些gān裂,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乔安月却是注意到了,她轻声开口:“夏云你……有没有觉得很不舒服?”
夏云肯定地点点头,“你这不废话吗?现在我们又冷、又饿,浑身还泡在海里,你舒服个给我试试?”
乔安月:“……”
“我指的不是这个。”乔安月叹了口气,“我是指……你的体内,有没有什么异样?”
夏云愣了一下,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仍然本能地照着乔安月的说法试着运了运功。
她的表qíng从茫然逐渐转化成疑惑,随即在乔安月的注视中一点点地褪色成略带仓惶的白色。
“怎么了?”
夏云张了张嘴,只觉得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照得人心烦意乱,先前刚刚转醒的活泼劲也变成了一脸凝重。
她说道:“我……运不了功了。”
运不了功?
乔安月被夏云古怪的说辞说得一头雾水。
“就是,”夏云吞了口吐沫,郑重说道:“内力还在身上……不,也不能这么说。你还记得在范家村时候的事qíng吗?”
乔安月点头。
“我也同你说过,现在这身内力是在经脉重塑后重新练就的,之前所练的师傅教我的功法一直都盘踞在体内,二者互不gān扰。可是现在,我感觉不到之后所练的内力,反而那套名为‘大荒”的内力壮大了许多。
乔安月想起了之前她试探进去的那丝被吞噬掉的内力,似有所悟地说道:“吞噬?”
“不清楚。”夏云摇头,“但是现在的麻烦是,体内唯一存留的内力……我运转不了……”
乔安月注意到了夏云吞吞吐吐的神色,连忙bī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夏云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背,上面隐约可以见到青色的血管,缓缓道:“它在自行运转。”
这样一来夏云立马回到正常体温的变故似乎也能解释得通了。
不受控制的内力不知道出于何因,自动在体内的经脉循环,察觉到了主人濒危的状况,竟然十分护主地自主调控起主人的身体状况起来。
以乔安月观遍各种奇难杂症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qíng!
“那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不适?”
“没有。”夏云的表qíng有些微妙,“除了运不了功,其他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好了。”
她单手抬起一只胳膊,凑到乔安月面前,只见上面的原本被海水浸湿的衣料已经被自主外散的热气哄了个大半——然而即便像这样不要钱用的乱用内力,却并没有消耗多少的总量。
……仿佛就是恰巧把握住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用最少的代价来达到最大的效果。
夏云突然想起了先前夏存修让她学惊涛骇làng时所说的话:“万事万物都有弱点。譬如这石子,看起来庞大,实则只需找到关键平衡点,哪怕只是武功粗浅之人都能一击将其碎成齑粉。”
夏存修、功法、大荒、范家村、余家……
脑海里模糊把近期发生的一些事qíng零零碎碎地串了起来,夏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具体是何物却又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