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难免带了些地头蛇的味道!任你在城外是条qiáng龙,进了这城,也得按坊间的规矩行事。
“是啊是啊,你别看小夏姑娘家家的,身手可是不熟给镖局里走镖了十几年的老伙计。”旁边的看客出来打着圆场,笑着解释道,但言语里也是不自觉地偏袒了熟人。
“哦?难不成顺丰镖局没人了?”那壮汉还是不太相信。
“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小夏平日里南来北往去的地方也不少,跟城里的许多人都混了个脸熟,一月前小夏突然找上顺风镖局的丁镖头说是过惯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又不愿意封刀做个散客,遂想投奔丁镖头以后跟着一起走镖。
丁镖头虽然也知道小夏平日里的xing子,但也因着镖里之前没有女镖客在那里左右为难。但江湖儿女嘛……哪里讲究那么多。
丁镖头左想右想,便让小夏同局里的走镖走了二十年的老伙计jiāo手,说是赢了便允小夏一个走镖的职位。”
那人一口气说完,觉得口gān舌燥,向老板娘讨了一碗凉茶,猛灌了好几口才继续说道:
“本来丁镖头想让小夏知难而退——毕竟年龄阅历还有男女之别摆在那里,这分明婉拒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人猛地一拍赌桌,“小夏真的当堂就单挑了那走镖的老伙计,一手左手剑耍得那叫一个漂亮!大概jiāo手了三四十招的样子,最终夺了那老伙计的兵刃!
啧啧啧,当下丁镖头就信守诺言,如今几趟镖下来,小夏倒也不出丝毫差错。依我看吶——指不定回头就升了镖头的位置!”
夏云笑了一下,“您这就说笑了,不过几趟镖,局里比我功夫好的人多了去了。”
“哦,左手剑?”壮汉抓住了那人话里的关键词,朗声一笑,“我单刀李四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使左手剑的!如今听了,倒想讨教讨教!”
他这话一出,永胜赌坊里的人纷纷都朝这边看来——
赌坊里赌什么的都有,像这种比武挑战的,却是难得一见!
那自称李四的壮汉一出声,倒是让平日少见兵刃相博的百姓起了兴趣,一时间纷纷起哄着:“小夏!应了他!”
夏云听了满堂的起哄声,带着笑意,眼珠子一转,凑到老板娘耳边耳语几句,随即走到李四面前,一抬眉,
“成啊!原来你就是单刀李四……我走镖这些时日倒是听说过近日有个游走江南的侠客,经常路见不平,想必拳脚也不输常人!
这永胜镖局里就有比武台——虽然许久没用了,但今日刚好可以趁机晒晒太阳!
我看单打也没什么意思,gān脆就赌上一局吧,各位说怎么样?”
“好!”
夏云话音刚落,看事不嫌事大的看客纷纷鼓掌,老板娘趁机设局——
分李胜夏输、夏赢李输、二者打个平手三局。
一时间,押宝声不绝于耳。
李四见夏云这么慡快,愈发对夏云刮目相看,反问道,“设局可以,但事前得说清楚了,是硬劈、软劈,还是文打、武打?”
“什么意思?”有习武外行听了,不住问出声。
“诶,我记得老周头说书的时候好像提过……”另一人皱眉,回忆道:“比武南北说法不一,硬劈软劈是南方叫法,说是……硬劈讲究的是一个立着不动,光被另一个按照约定的数目打,完了再反过来,如此反复,直到一方认输。
而软劈讲的就是同时动手,空手还是握有兵刃就看双方事前的约定。
文打就文静得多,双方各显本领闪躲跳跃,不下毒手,不卸长衣;相对的,武打就是要签生死状的,事先双方各出份子钱,凑个买个薄棺材的银两,打死人来就无需偿命。”
“这么讲究啊。”听众奇道。
“没钱凑份子钱。”夏云开着玩笑,毕竟只是切磋武艺,怎么可能真的拼上xing命,“我看不如就软劈吧……正好领教领教单刀的厉害。”
李四点头,算是同意。
任老板娘已经设好了局,就把身边挎着的一柄三尺长短的红缨大刀拔鞘握在手中,率先一步上了比武台。
夏云左右看了眼,习惯xing地拿走镖时镖局统一发放的腰刀,却意识到之前在镖局门口的时候已经把兵刃卸了放在镖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