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英舒展开眉头,看了长今最后一眼,轻轻的与其擦身而过。
今英走过小桥,迎面遇上的宫女们纷纷深切的鞠躬,今英目不斜视的往前行去,彷若她仍是这座宫廷里曾经传说的傲慢过人的最高尚宫,有些御膳厨房的宫女却忍不住用袖子遮住嘤嘤哭泣的脸庞。
长今只是望着那个人笔直的脊背,走过曲折的宫廷道路,眼看她们之间隔开一道曲桥弯延的鸿沟,那道身影逐渐随着凉亭隐去,掩没在檐脊最后的转角。
「不要老想着在月光底下看松子。」
「那怎么办?」
「把注意力集中到手指尖。」
……
「今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请妳告诉我。」
「石子掉进了潭中,妳能再把它找出来吗?」
……
指尖一阖一松,长今怔怔望着被雪染色的亭檐,一夕青丝白了红颜,不过是悠悠岁月中的弹指瞬间。但在须臾的声响里,只有那人最浅的微笑最深的落寞,横亙她的半生。
chūn雪会消,如同每年落而复发的松子;但石子跃入湖中,却是不可再追回的怅然。那人不再像年少时期充满了热忱与耐心,而是什么也不说、做出最无qíng的道别,投下一颗石子落入湖心,愁皱了眉头心尖。
相见争如不见。就算走到末途,她知道今英也要选择带着骄傲一同离开,能做的唯有目送。
只是想起今英曾温柔的动qíng的叫她名字时,长今淡淡的笑了。两个字的回忆,是一辈子。
今英走出宫门时未曾回头,在离开宫廷一段路后,方停下脚步,向等待于路上的俊挺身影深切行礼。
闵政浩同样回以真挚的点头。
「很抱歉。除了这句话,我没有其它话可说。」
今英收起眼中最后一丝过往,微微鞠躬,从闵政浩身边走过。只是蓦然回首──「来生如果可以再见,请千万不要跟我说抱歉。」
若是再有来生,她还是会倾慕于如此经天纬地的男子,她不想闵政浩为她曾有的qíng意说抱歉,那是选择成为宫女时即知要斩断的迷恋。闵政浩什么都不该说,因为这是她自己做下的决定,就让她带着最后一分自尊黯然转身。
若是再有来生,她希望不要遇见长今,那个最不愿伤害却伤害至深的人。
「既然要入宫,就要做到人上之人。唯有待在最高尚宫这个位置,妳的心才能够不受限制,娘也才能真正对妳放心。」
很久没有再想起儿时的今英,悠悠忆起母亲最后的遗言。看着湛蓝的苍穹,今英才明白那句遗言的真切意义:母亲不是要她争权夺利,而是希望她尽qíng发挥才华,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争qiáng好胜的信念蒙蔽一切。听完姑母所讲述的崔家历史,对于自己的手艺产生怀疑之下,她将符咒藏于退膳间中,开启了错误的第一步,从此身陷权势的囹\圄。
如今手脚轻快了些,虽然身边什么都没有,但她可以试着做自己一直企盼的事,读诗、习医、做菜给皇上以外的人品尝。
又或者她可以坐在某个地方,就这样静静\坐着,任寒风阵阵仍眺望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尊重原著,我想我還是選了今英的名言當做內容提要。每次一看到這段,心就隱隱作痛,這要多麼克制及qíng深,才能在最後離別時留下如此悵然的背影。
這爆表的字數,權當是卷三結局大放送吧。
第55章 yù望之火
阿烈一手捻熄了灯,指尖炙热的温度却似蔓延的火苗,压着今英往榻上一倒。
「妳做什么──」今英的声音如同一根尖锐的矛,甚至被\bī到了尖啸的顶端。
阿烈一只手搂住腰\际,另一手轻轻压在颚旁,再往下一些,便是扼喉的姿态。明显感受到今英身体的僵直,阿烈轻轻笑了起来:「有的人追逐权势,有的人好享口腹之yù……人有各式各样的yù\望,身为一个医女,自不可能毫无羁绊。」
「我拥有爱慕之qíng,如同世间男子对于女子的渴慕,我对名为崔今英的女子有这种yù\望。」阿烈将声音轻吐在今英耳边,一边感受对方身上传来的寒颤。「妳怎会是这种反应?我还以为……」
阿烈皱起眉头,将过去服待达官贵人时那些仅是表演的女子相狎画面从脑海逐出,温柔而悲凄的看着今英。「若喜欢一个人,则会生起亲近之心,不管是用何种手段,也想到对方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