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媛看着辛以瞳,似乎yù言又止,最后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来到出租车停靠站,前脚来刚走一辆,后脚,根本就没后脚了。也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她们杵在那儿喝了半个多小时的西北风居然没能再等到一辆出租车。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上就要进入午夜居然开始降雨,泼天大雨急速而降,两人站在候车点,躲都没地方躲,一瞬间就被淋了个透。边媛急忙从行李箱中拿出把伞撑开,两人躲在伞中,望见对面街道口有辆破旧的蓝色公jiāo车停在那儿,边媛眼神好,一眼就看见车牌上写着“夜班 高铁站——市立医院”。
边媛道:“走,咱们坐公jiāo吧,这车应该是回市区的。等出租车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淌着泥坑快步上了公jiāo车,将衣服上的雨水抖落。公jiāo车上人很少,一对年轻的qíng侣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两个脑袋挨着一动不动,或许是睡着了。靠窗的单人座位上有个卷发的老太太,手里拿了把伞和红色的塑料袋,黑色的布鞋上沾满了泥,往外凸出的双眼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们看,如同一只凶狠的鱼正死死盯着侵略者。和她同一排的另一侧,一个醉酒的男人衣冠不整地仰面躺在两个座椅之间,大喇喇地张着嘴,呼声整天。
夜班公jiāo车又小又脏,地上全是泥水,塑料座椅上都是不明污渍。
边媛坐到靠司机最近的双人座位上,把她的Rimowa行李箱随意放在身边。辛以瞳不喜欢车里的气氛,特别是那老太太的眼神,令人浑身发寒。
雨越下越大,闪电不时将大地轰白,洪雷震得车身发颤,车窗玻璃上的水珠滚滚而落。
车门大开,司机迟迟不出现,寒风扫进车里,让衣服湿透的辛以瞳瑟瑟发抖。边媛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冲锋衣对她道:
“你把湿了的外衣脱了吧,直接穿上这件。这么冷的天你再chuī会儿风准得感冒。”她把冲锋衣盖在辛以瞳肩上就要去关车门,就在车门要关上的一刹那,忽然一只手对着她掏了过来。边媛立即往后躲,那只手没碰着她,扒着车门“哗啦”一声用力把门重新打开。
全车人都看向上车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手中一把破伞坏了两个边,合伞时一溜的雨水和伞面一同滑到地上,光秃秃的伞架清晰可见。
男人将伞用力甩了甩,雨水溅了边媛一身。他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凶悍地对边媛说:“别瞎几吧乱动,坐着去。”
边媛不想和这人正面冲突,坐了回去。那男人撸了一把毛刺短发,把雨伞往前一丢,一手扒着驾驶位的椅背,肥胖的短腿艰难跨过发动机机箱坐到了驾驶位上。他居然是夜班车的司机。
☆、第九章
老太太“哎哟”一声跳了起来,已经昏迷的醉汉慢慢滑倒在地。
“小流氓没娘教的!”老太太哆哆嗦嗦地嚷嚷,“你欺负我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没法和你讲理是吧!你看看我这眼镜,三百多块钱就被你糟蹋了!你不赔钱还打人!我老太婆一条老命跟你拼了!别想赖账!”
江风放下了拳头,看了眼在角落里扭伤了胳膊的qíng侣。qíng侣被他看了一眼立即收回目光,缩在一起不敢言语。
“你们也受伤了?”江风问辛以瞳和边媛。
边媛道:“我们没受伤。”
江风多看了她们一眼,从鼓鼓的口袋里拿出几捆红色的东西,正是给司机的五百块。他给车上的所有乘客每人丢了五捆,最后还多塞给昏迷的醉汉两捆,拿到钱车厢内立即安静下来。
司机看呆了,江风转头再丢给他两捆道:“可以走了吗?”
司机如梦方醒,连连“哦”了几声,重新开车。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异常安静,没人再为自己受伤的事吵嚷,老太太qíng侣和司机心里都乐开了花,今天真是走运,天上掉钱。
辛以瞳和边媛只是拿着钱,她们的关注点没在钱上,一直盯着的是江风的那个皮箱。
“那个姑娘受伤了,伤的还挺重。”边媛在辛以瞳耳边悄声说道。
辛以瞳点了点头,她也看出来了,那个叫曲灵的姑娘一直坐着捂住腹部,而皮箱上沾着血,以他们的身手和惹事的本领,不从枪林弹雨中走来实在说不过去。他们也从高铁上下来了?这个皮箱的主人呢?难道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