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的中年男人紧紧抱着皮箱,几乎要将皮箱摁进身体里。他站在车门前喘着气,哆哆嗦嗦的手从口袋里翻出灰蓝色的手帕,胡乱擦着额头和脖子上的汗。当她再次往车厢这头看时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度恐惧的东西,立即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要下车的乘客大包小包全被他撞倒,连抱着婴儿的女人都被他撞回了座位上。
“gān什么呢!都下车你往回蹿什么!”
“有病啊!没看到有孩子?瞎了你?!”
“说你呢!还跑!”
邋遢的男人被人一把拽住了后衣领提拎了回来,拽着他就要拖下车揍一顿,边媛重重地“哎”一声,居然冲了上去。
辛以瞳真是没想到她会管这种闲事,一个姑娘非要cha手别人打架,万一吃亏了怎么办?辛以瞳放下手中的杂志想过去将这不省心的孩子拉回来,却亲眼看见边媛手臂伸进了混乱的人群之间,完全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见她借着腰部的力量一扭,竟轻而易举地将那邋遢男人给拉了出来。人群中一声哀嚎,似乎被扭伤了手臂。
边媛居然还是武林高手?深藏不露。
边媛个高,邋遢的男人死死抱着他命根皮箱缩成一团,歪斜的眼镜挂在耳朵上模样十分滑稽,和边媛一比更是形容猥琐。辛以瞳还觉得好笑,边媛回头,目光像一支冷箭从辛以瞳的肩头擦过,she向了远处,让辛以瞳汗毛倒竖。
“趴下!”
边媛喊出了这两个字,犹如炸弹一般将辛以瞳的身子轰倒在地。
几乎在边媛喊话的同时一阵震天撼地的机关枪扫she的声音从辛以瞳的身后响起,边媛单手摁着邋遢男人一下子钻到了座位之下,子弹从最后一排座椅连穿三排,打在边媛眼前闪出火花。
车厢瞬间混乱了,子弹在密集的人群中疯狂扫she,哀嚎声中无数的人倒地,血迅速像地毯一样铺满了地面。
“是、是他们……”邋遢的男人藏在车椅之下如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汗如同水一样从额顶上流下,“完了、完了!完了!”
边媛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他才镇定了一些,茫然看向边媛。
高铁到站,“哔哔”两声急促的声音响过之后车门大开,幸存者几乎撑裂了车门,手脚并用地逃出去,高呼救命。
“下车,跑啊。”边媛看不过眼他居然还愣在原地,“再不跑你想让你的基因咀液落到他们手里吗?”
邋遢男人不解:“你怎么知道……”
边媛一脚将他对着门踹了出去,邋遢男人大叫一声连人带箱子撞出了高铁。一排子弹追在他身后,每一颗都只差分毫就要将他击中。
边媛这脚实在踢得不轻,将他踹了个头破血流,也幸好当时他离门口不远,摔倒时正好摔在别人身上,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擦了擦脸上的血回头一看,透过车窗玻璃看见车内戴面具的男人手中枪口已然对准了他,车窗被子弹扫成一片碎渣时,邋遢男人缩成一团夹着皮箱像老鼠一般蹿到站台外的荒糙之中。戴面具的一行人立即冲出高铁,乱枪在荒糙中猛she,掀起无数的断糙和泥土。
这可怕的十几秒钟短得根本让人无法理清思路,辛以瞳从一堆尸体和腥臭的鲜血中爬出来时双眼还在发直。车厢壁上、窗户上,甚至是车顶全都是血喷溅的痕迹,噩梦般虚弱的哀嚎声像从地底传来,她认出了眼前的尸体,正是那个单独旅行的孕妇,她睁着眼,眼角还有两道泪痕未gān。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要不是边媛那一声喊叫让她趴下,现在她肯定也成了这些尸体中的一员。
qiáng烈的恶心感让她当即呕吐不止,胃里仿佛有一整个海洋在不断翻腾,就在她整个人就要栽下去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边媛扶住了她。
“提起jīng神来,快,起来跟我走。”边媛挽着她的胳膊捞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边媛像一只充满力量的猎豹,拉着她在站台上逆着逃亡的人群奔跑。辛以瞳qiáng忍着不适感追随她的脚步,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一大批武装警察从站台的荒糙丛中奔了出来,犹如天兵降世。幸存者没命地扑上去,被警察接到安全的地方。
边媛却没有奔向警察,反而拉着辛以瞳躲进了漆黑的地下通道。
“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