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依德妮咽下面包,漫不经心地回答,「不用担心,在南大陆,我的法师袍还是可以威慑一些人的。」
罗伦朝依德妮点了点头,又递给了她一张手帕,然后回答:「我当然相信你的判断。我们需要在今天赶到目的地,再加上获取qíng报的时间,我们需要尽可能地避免不必要的战斗。」
「我明白了。」依德妮点点头,然后朝帕蒂亚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现在,有你的活gān了。」
「???」帕蒂亚再一次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收拾好一切后,三人再次爬上了驼目鸟。
驼目鸟奔跑的地xué通路相当的平坦,能极其快速地穿越整个黑渊峡谷。烛光术一直悬垂在驼目鸟的头顶处,只要烛光术开始黯淡,依德妮或者是帕蒂亚就需要及时补上一个。地xué通路其实也并不是一条道路,在遥远的时代里,它拥有四通发达的岔路,通往地底或地面的各个地方。然而随着暗月女神被诸神放逐,暗jīng灵的荣耀与地xué通路的繁华一起渐渐湮没在时间里。那个时候,地底生活的各种生物,有智慧的或没有智慧的,把这条通路当成了他们捕猎的地盘。那大概是那伦比亚和地xué通路最为混乱的时候,哪怕是以内斗著名的暗jīng灵,也不得不联合起来,举行定期的巡视,而且还只能很艰难地维护距离那伦比亚最近的那一小段路。
这样的混乱一直持续到新的黑暗女神上位。重新拥有主神的暗jīng灵迅速地壮大起来,并按照自己神灵的意思,清理了地xué通路。就算如此,暗jīng灵们也只能保证一条主要通路的安全,当初地xué通路的繁华终究没有再次重现。
驼目鸟奔跑时的节奏感非常qiáng烈,它的上半身会微微前倾,张开的翅膀会有效地借助奔跑带起的气流。如果单单从奔跑速度来看,它比马匹更qiáng。按照罗伦预计的那样,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驼目鸟们跑出了地xué。地xué出口也有暗jīng灵作为把守,他们在检查完三人的证件后,带着羡艳的目光冲依德妮行了一礼:「有光之处必有黑暗,愿女神庇佑你前进的道路,法师阁下。」
依德妮点了点头,按照暗jīng灵们的习惯回答:「黑暗无处不在,我的姐妹兄弟们。」
暗jīng灵们友善地笑着,看着三人慢慢远去。
「真是看不出来,暗jīng灵们也这么的……」
「收起你的妄想吧。」依德妮回头瞪了正在感慨的帕蒂亚一眼,「如果不是以黑暗学院的名义,你以为我们就能这么简单的离开吗?无论是那伦比亚还是在神圣帝国,守卫们都能给你扒下一层皮来!」
帕蒂亚耸了耸肩膀,只好什么都不说了。她朝依德妮望过去,前方罗伦正等着她们两个人,不,确切地说来,是只等着依德妮一个人。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依德妮的身上,温和缱绻,仿佛这个尘世上只有依德妮值得她去关注。
这个世界上,对于已经是半个亡者的罗伦来说,大概也确实只有法师是她所放在心头,并关注的唯一生者了吧。就这样想着,罗伦已经cao纵着驼目鸟过来,挡住了帕蒂亚的视线,转头对依德妮说:「我知道你的心qíng。不过有的时候光说是没有用的。」她摸了摸依德妮的头发,撩起对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自己的指尖,看着南大陆的阳光把那缕发丝照耀得越发耀眼。她把玩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上依德妮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那么的友善了呢?」
依德妮的心陡然一跳,这不是因为对对方的眷恋和爱意带来的心跳,而是因为戒备、警惕、还有被说穿心思的自我反省。
友善这个词语,在依德妮的成长过程中,意味着意外,危险,把生命维系在缥缈无定的友qíng上,比利益和ròu体的链接更让人觉得焦虑不安。自己真的变得善良了么?依德妮保持着警惕看着帕蒂亚。圣女开始重新系统地学习法师的规矩。这和以前圣殿只要求她专注地祈祷获得光明女神的宠爱完全不同,她需要了解元素的原理,熟记术式的计算公式,她的身体天然地更加吸引光元素,光明法术的施展对她而言就如同呼吸一样自然,但这仅仅只限于没有任何控制和cao作的施展。
在依德妮的教导下,帕蒂亚目前只能勉qiáng使用出一级法术,尽管因为体质的关系,她的法术qiáng度远远超过其他人。她现在正在施展光明系法术的代表术式:警戒术。这个为报警而准备的一级结界类辅助法术在依德妮的要求下,需要长时间地笼罩在三个人的周围,并随着她们的移动而移动。这样施法者能在结界范围内迅速地感知敌意,从而选择回避或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