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在床上谈情说爱_作者:疯帽子与诗(55)

2017-11-29 疯帽子与诗

  乔杉当即给王老板打了五千过去,说不够等她到了给报销。

  乔杉每年都来盘奶奶这里,但是每次都住在村子里面王老板家的宾馆。即便是来盘奶奶家里,也只是在院子里面和堂屋里面坐坐,从来没有进过盘奶奶住的里屋。

  今天一进来倒是把三人都下了一跳。里面摆了一个红漆金字金花纹的的棺材,上面搭了一件鲜红色的嫁衣,看制式,应当是畲族的传统婚服。衣摆前襟袖口绣满了白色栀子花,一针一线,纯手工fèng制,jīng美无比。

  可能是因为棺材碍着走路了,一头被搬到了靠墙边,安安静静斜放着。

  盘奶奶静静的躺在chuáng上,还在睡着,正在输液的手腕上,看不出来半分血色。皱纹丛生,筋脉突起,人已经是瘦的就像是随时都会散了去。

  三人又退出来,跟医生沟通了几句,就送医生离去了。医生说让做好准备,大家心里都已经明白了。盘奶奶今年九十多了,怕是扛不住了。

  傍晚的时候,盘奶奶醒了过来,喝了点赵云一直煲在灶台上的粥,恢复了点力气。

  盘奶奶坐起来,乔杉赶紧拿出来一个枕头,塞到盘奶奶的背后,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盘奶奶说:“杉杉,这几年辛苦你了。”

  乔杉摇摇头说:“不辛苦,我也是来这里避清闲来的。倒是盘奶奶你把棺材摆在屋子里面多不吉利,你长命百岁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寇栖木和赵云也跟着附和。

  盘奶奶微微笑,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她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棺材是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她环顾一下四周,看看赵云,最后把视线停留在站在乔杉旁边的寇栖木,说:“这个就是你跟我提起来的你喜欢的女孩么?”

  乔杉老得意了,说:“是啊,现在她是我的爱人,长得漂亮吧?”

  盘奶奶一连回了三个“好”,两眼竟是泛起了泪花。她拿手抹了一把眼睛,说:“你之前一直问我关于她的事qíng,我一直说不是时候,现在是时候了。”

  三人一听盘奶奶话里的意思,大约是盘奶奶自己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吧,忍了忍心中的酸涩,支起来摄像机,准备开始。

  盘奶奶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已经被自己看了不下千万遍的照片,徐徐开始讲她们的故事。

  盘家祖上具体是哪里来的,盘素筠的爸爸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很早很早之前是从广东福建那边举家迁移过来的,具体是哪里,都说不上来。

  盘家爷爷在小时候跟着镇上的一个会看病的先生当学徒,看病先生没有孩子,在过世之后就把家业传给盘家爷爷,爷爷又传给爸爸,爸爸就素筠一个女儿,再加上盘家妈妈在生素筠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也没有续弦,所以盘爸爸宝贝素筠宝贝的不得了。也把素筠当成接班人来培养,从小就跟爸爸学看病抓药。

  盘家两代行医,家里还算是富朔,倒也是没有苦着小素筠。后来等素筠稍微长大了一点,就跟着爸爸漫山遍野跑着采药,一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街坊邻居都喊她“疯丫头”,说她以后嫁不出去,素筠也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但是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日军1938年9月攻占XX,同年10月攻占XX,两面夹击向南昌进军。盘爸爸在军中的朋友让他抓紧时间离开,南昌市和近郊已经全部都被戒严了,只准出不准进。

  枪pào无眼的战争年代,受苦的都是贫民百姓。

  盘爸爸在外省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现在国内四下全部都是pào火连天,稍一打算,就准备跑进大山里面,道路不通,人烟稀少,躲藏起来容易,这对盘爸爸来讲,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保护家人的办法了。

  盘爷爷年纪大了,跑不动了,为了不拖累家人,决定留在家里和南昌共存亡。盘家父女俩挥泪告别亲人,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亡之路。

  两人一路南下,选的都是不易走的山路,靠着常年在山里采药的生存经验,也算是相安无事,就这样流làng了一年,素筠也在逃亡中度过了十六岁的生日。在来年八月份的时候,盘爸爸两人选了一个资源丰富又没有人影的深山安定了下来。

  雨季下了快一个星期的大雨,两人存储的吃的很快就吃完了,盘爸爸把最后一口吃的留给素筠,便冒雨出了山dòng找吃的去。素筠一个人等了一天又一夜,等到雨终于停了,也没有等到盘爸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