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是在你去沈城之后?还是我们分离之后?”于木怜惜地捧着两条项链,生怕就把它们磕着碰着了。
言落红着脸嗫嚅着:“早就做好了,就在那次我们吵架之后没几天,我偷偷让工匠师傅做的,本来打算就这样一辈子贴身收藏着,哪想到还会有一天能够送给你。”言落一直没有对于木说过她的qíng意何时升华的,其实感知到的时候仅是个契机罢了,爱qíng不是就那么一个瞬间才爆发的,它在漫长的相处时日里慢慢升温、发酵,到了某个临界点就像岩浆喷发那样,把整个人从上到下、由里到外充盈得实实在在,叫人再也无法忽视它的炽热与浩大。就像于木对方依依讲述的那样,她的大木鱼是在那个时候才醒悟过来,而爱qíng却早已滋生,随着血液游走全身,浸入骨髓,抽不离、拔不去。
于木眸中的温柔满溢得盛都盛不了,她把星链“咔嗒”一声打开,双手贴上言落的脖子,仔细给人戴好,又把月链放在言落手心里,柔声说道:“给我带上吧。”
言落将将给她戴好,就被她一把抱住,两人抵着额头,于木碰了碰她的嘴唇,右手托起两人胸前的星与月,低语着:“烟宝儿,我愿意,我们成亲吧。”
“好。”言落按着她的后脑勺贴上了于木的嘴巴,浅吻了一下,望进她的眼里,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自己,欢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虎砚山的祠堂肃穆冷清,又是秋夜,萧条得让人后背发凉。于木牵着言落的手,“叩叩叩”三声敲上贺常彪和阿九的房门。“大当家,这山上有酒和红烛吗?”于木其实也没报多大希望,但是没想到贺常彪打开门问清她的意图后,真的让人从一间旧屋子里给她们找了出来。
“队长,你们这是?”阿九看着他们忙活了一会儿把案桌摆在了祠堂外的空地上,还点上了一对红烛,倒满了两杯酒,又见于木和言落胸前戴着明显是同一风格的项链望着对方笑语嫣然,这才一拍脑袋反应过来,“欸,好事,好事。”
“大当家,阿九,于木今天请你们俩做个见证,我和小烟罗今晚正式成亲,从今以后我们生死不离。”于木凝视着言落,拉起她的双手,“东西准备得仓促,委屈你了,烟宝儿。”
“成亲的人是你,我怎会委屈?”言落顺从地张开手掌,和于木十指紧紧相扣,“阿九,可以请你帮我们赞礼吗?”
阿九连声应着:“好嘞好嘞。”
“一拜天地。”感激上天让我们相遇,十六年前的伸手成全十六年后的执手,此生终于圆满。
“二拜高堂。”爸爸/顾伯伯、廖叔叔,我和小烟罗/阿姐终于在一起了,你们在那个世界一定也过得很开心吧,我们都会幸福的。
“双妻对拜。”小烟罗/大木鱼,我爱你。
于木和言落牵着手从地上起身,傧相赞礼,三次叩拜,友朋见证,此后,她们便是名正言顺的爱人伴侣。
江水生姻缘,眉眼入心间。
共浴尽嬉玩,抵足贪痴缠。
执笔qíng意见,起舞风姿显。
柔荑雪地牵,鸿雁chūn夏传。
芍药箴言点,萤火思绪千。
烟花漫天绽,星月流光转。
硝烟断相伴,梦魇随身边。
重逢许衷恋,对拜了夙愿。
于木端起案桌上的两杯酒,递给言落:“红双烛,合卺酒,与卿对饮望白首。”
言落稳稳接过,勾着于木的手腕,凑到酒杯边,笑看着近在眼前的心上人:“风静夜,紫竹林,随君一舞祈长宁。”
两人一同握着星链和月链,相视而笑,缓缓饮尽杯中酒。
“可否有幸邀请我的新婚爱人共舞一支?”于木略略弯了下腰,探出手搁在言落齐腰高处,挑起眼角冲言落偏偏头。
言落抿了抿薄唇,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弧度,她把手放在于木掌心里:“求之不得。”
林中风声沙沙,屋旁竹叶窸窣,糙间秋虫轻啼,给了她们一段特别的舞音。多年前练习的舞步在搭上手的瞬间活灵活现地涌出脑海,摇摆、进退、转身、回旋,丝毫没有生疏的地方,就像两人的感qíng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有隔阂,反而历久弥坚,醇厚似酒。
她们是夜空下的jīng灵,翩翩起舞,芳华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