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chūn扑哧一笑,“嗯,听你的。”说着伸手捏起了尹泽的大脸,揉捏到下巴的时候被冒出的胡渣扎了手,她还惊讶道,“啊呀,胡子长得真快。”
尹泽故意用下巴蹭了元chūn的手心半天,直到元chūn佯怒,捏住了他的鼻尖……二人笑闹一会儿,尹泽才又说起正事,“自小大哥和我相依为命,我从见你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个不凡的,你亲近兄嫂就成,别当众跟我父王硬顶,其余的都随你开心。”
元chūn不会假惺惺地劝上几句兄弟和睦,而是笑道,“你的异母弟弟我不必放在心上?欺负他们也行?”
“全随你心意。”
元chūn大乐,“你也忒痛快。他们若是惹了我,我就让你去揍他。”
这样的玩笑话异常对尹泽的胃口,“好!”
玩笑过后,小夫妻俩终于说起正经事。
尹泽十分信任自己的小媳妇,“我哥和我都在军中待了些年头,偏巧都在六皇子麾下,于是跟六皇子……很处得来。”
元chūn笑了,“不止是很处得来吧。”新婚之夜,丈夫就坦诚jiāo底,她心里也是甜得不行。
尹泽毫不犹豫补充道:“当初在浙江查抄孙二的私库,大哥瞧见了你……咱们姑父。”
这个“急转口”元chūn听得舒坦,“姑妈跟我说了,就是因为见了这一面,姑父对咱们婚事很是满意。”
元chūn真是再明白不过,她能嫁给宗室,跟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爹贾政在姑父舅舅全不搭理的qíng况下,面对上司的明示,也不敢再纠缠,而是老老实实地上折子辞官。
听说此事,元chūn和大哥贾珠全都蓦地松了口气。
尹泽一听,好吗媳妇比我还实诚,他立时决定再多说几句,“大哥跟太子不大投脾气。以后……也还两说呢。二皇子和六皇子将来肯定差不了。”
这么点事儿还得磕磕巴巴,元chūn勾住尹泽的脖子,小两口几乎贴在一处:真是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我在宫里的时候,就觉得东宫待人……也就那样。皇后娘娘去得早,以后的事儿确实难说。”
尹泽很是赞同,“太子对我们这些兄弟实在冷淡了些。”
在尹泽想来,太子自懂事起便是储君,骄傲一点没什么,但架子比圣上更大,态度比圣上还不客气,就别怨兄弟们没人跟你一条心。
我们也是皇族,何必~自~贱?非得热脸去贴冷屁股。
自古至今,有亲娘护着且成功登基的太子都寥寥无几,那没亲娘护着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是元chūn不大看好太子的缘由之一,至于缘由之二,那就是太子太依仗勋贵武将了,始终不大用心拉拢文臣,竟还坚持对心腹“用人不疑”,只管下令只看结果,不管过程如何实施,更是鲜少另外派人监督,孙家才仗着太子名头这么多年横行无忌。
如今孙家倒了,太子又转而信任起了容家……不知太子是否能改正,但元chūn真觉得圣上未必能有这份耐心。
因为其余皇子已经长大成人了。
这番心里话现在不好跟新婚丈夫直言,元chūn想了想,等生了孩子……就差不多啦。
话说元chūn这番见解若是让贾敏知道,只会大感欣慰:没白照拂侄女一场。
前世元chūn全是凭着一己之力,为荣国府续了数年的寿命,不然新君登基之日便是荣府败落之时。那个时候,荣府上下竟没有一个男人能指望得片刻,也正是因为在水镜之中看到这番qíng景,贾敏就特别心疼元chūn,哪怕元chūn也为王夫人说服,选了宝钗作弟媳。
却说尹泽元chūn小两口一夜和睦,第二天起早给公婆敬茶,更是没得说……小两口是圣上赐婚,宁王妃真要刺元chūn几句也得仔细思量一下。
她也只能笑眯眯地问上一句,“贾二老爷可好?”
元chūn言笑晏晏,就跟没听出婆母的弦外之音一样,“家父很好。”
王爷在侧,宁王妃就不好继续扯下脸问:你父亲因着孙家而丢官心qíng怎么能好?
因为王爷曾经和孙老太爷jiāoqíng不错。
元chūn本来为了对付这个婆母还提前准备了好些话,万没想到这么一句过后就偃旗息鼓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便拉住尹泽问,“王妃怎么这么‘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