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忠王世子闻言回头,大有知己之感,“太对了!”就差竖个大拇指点赞了。
当年,父皇在外领兵,京中很不安定,他们兄弟们都跟着母亲,让昔日太子妃领入宫暂避,结果齐齐中招……现在父皇登基十来年,明明已经知晓幕后黑手是谁,然而太上皇一力相护,父皇也只能盯死那黑手,不仅无法拿住对方,自然也无从那人口中得知昔日隐秘。
可是那人活着,又有太上皇庇护,父皇看得再死,也难保那人不能出手且得手。
世子觉得林海此番提醒亦算难得。面对父王心腹,他的确应该再说点什么:至少他得保证他要尽全力守住母妃与母妃腹中的弟妹……听说八成是个妹妹。
然而世子听见了个开头,却没猜到结果……
林海颔首,而后笑眯眯道,“世子,王妃身后站着的那位不大对。”
他的表qíng和他所说的内容一点都不搭界。
世子闻言双目猛地瞪大,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正常。
林海继续道:“我久病成医,为了求子也是当了半辈子的药罐,因此,”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灵。那位女官身上的药味儿,可不是孕妇能长久受得住的。”
其实能发现那女官异常,还是靠着小金报信儿:女官盯着她家王妃时,qíng绪可不太对头。借着凑近王妃的功夫,林海再让小金扫描了一回,那女官身上果然“有料”。
小金当时就说了,“你家王妃终于有孕,你不欣喜也就算了,稍微嫉妒一下也说得过去,但时不时冒点杀气,一副能出口恶气的模样,我都忽视不了呀!”
听了林海所言,世子沉默片刻最后深吸口气,再次道,“多谢!”
只是母妃身边的女官……还是有点棘手……
林海依旧笑眯眯的,“分内之事,世子无须挂齿。”
随后大家齐齐上桌……男女分开坐,两个桌子之间只意思意思地隔了个屏风,透光的屏风。
论演技,林海身在四处都是“国欠小金人”无冕影帝的权贵圈,只能算是一般般。但好歹两世为人,他很能绷得住,在小金告诉他,王妃身边另一个女官也有qíng绪异常的时候,他面上依旧没什么反应。
等他把这一消息借着“放水”的机会告知世子的时候,世子嘴角一绷,又眯了眯眼:这两个女官都是母妃从东宫带出来的!
吃完这顿饭,林海搂着手感极佳的媳妇坐马车回家了。
拿老公当靠垫,王禅自然美滋滋,瞧着林海明显心qíng不错,她便轻声问道,“老爷今儿怎么神神秘秘的?还跟着世子一起离席?”
媳妇还真问到点儿上了。
林海没什么好隐瞒的,照实说了:当然小金察觉他人qíng绪的部分他略过没提,只说自己狗鼻子忒灵,闻出义忠王妃身边女官身上那药味很不对劲儿。
王禅大吃一惊,之后忍不住气愤,“太上皇……这是……怎么能清修成这样了?!”她很想说太上皇您真是吃丹药吃得糊涂了!当年纵容那人算计了二表哥不算完,现在……这是要继续纵容下去?
林海自然听得出媳妇的未尽之意:媳妇当真敢说。
不过出身一等世家,有个郡主娘,以及做了大半辈子宗令的外公,无怪乎媳妇对皇家旧事门清儿,也更有底气说些实在话。
思及此处,林海摇了摇头,“咱们也不用去探究,横竖总有知道的那一天。”
王禅十分赞同,贴着林海的耳朵道,“两位表哥chūn秋鼎盛呢。”
这也是王禅不大想得通的地方:再怎么着,太上皇您也活不过儿子孙子不是?您要护着的人,焉能护人家一辈子?那人毒到了昔日太子表哥,还有今上的所有儿子,太上皇将来有个好歹,人落到圣上的手里,至少是个满门抄斩!
可若是太上皇纯是借着这个人跟儿子们赌气……糊涂到这个地步,那她更是无话可说。半生英明,半生昏聩,别是个再世唐玄宗吧。
王禅此时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念成谶……
下巴垫在媳妇的肩膀上很是舒坦,林海觉得别人家老人偏执最多祸害一家子,可太上皇不仅祸害自己家,还要祸害全天下。
但愿太上皇与圣上这对父子早日分出胜负……所以西北之战就是决定今后东风西风哪边硬的关键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