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门边的内侍宫女,外面的侍卫,也没人提醒一句半句的。
小金颤巍巍道:“这一家子好生信任您呀。”
林海道:“感觉出来了。”
林海默默抹了把额头:擦去并不存在的冷汗,等王妃把那包“脏东西”——就是那布包里的东西给王爷查看的时候,他才问了句,“看这些东西,王爷可有哪里不适?”
义忠王其实有很多话想说,此时却选择先回答林海,“略有头晕而已,不大碍事。”
林海心说我想回家睡一会儿,所以咱们还是快刀斩乱麻得了。
“您从脖子以下暂时不能活动,便是因为那厌胜之物没有去得gān净。”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正好在您屋里,我能闻出来,剩下的恕我心有余力不足了。”
义忠王在得知有人咒他,还把他咒得人事不知,当然无比愤怒,可同时他又觉得……qíng理之中。
关外穆家酝酿了这么多年,养出了数万jīng锐骑兵,可在大关堵了一年才弄出这么点攻势——简直雷声大雨点小,对于雄心壮志的穆家人显然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关外的穆家打着用西北营中的~内~jian打开关隘大门,然而义忠王坐镇的大营里,可是由他和圣上心腹将官为主,关外穆家花了许多心思,都没能成事,反而“自己人”折损了好几个,这才不得不暂时消停一点。
正道不行——是的,找~内~jian~开大门也算是正道,关外穆家自然就要上歪门邪道。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动用诡谲之道,尤其是厌胜之术,必定要付出代价:吐血伤元气都是轻的,重则折寿以及减损冥冥之中的运道。
因此这种事就算要做,也不会自己亲手做。
幕后黑手是谁,义忠王也有了头绪,毕竟他只是身子不能动,不是脑子不能动。
就是因为想得够清楚,他那股子怒火也很快就散了下去。厌胜来得快,可他有能人相助,解得也够快。
这时候他还在想:老林那方子可真妙,喜怒哀乐我越发能收发由心。
现在天还没亮但也快了,估计国师也来不了,林海便主动告辞而去,让义忠王一家子好生商量一番吧。
回家后林海跟媳妇jiāo代了一下,倒头就睡。
王禅……可就睡不着了:她辗转难眠,而她家老爷睡得都打起了呼噜……看来二表哥那边一准儿没事儿。
早上伺候老爷出门上朝,她才困意袭来,这一觉醒来……黛玉都下学回来了。
话说今天散了朝,圣上亲去探望他二哥,就不曾驾临凤藻宫。
昨儿夜里贵妃生下一女,母女均安。圣上素来在意儿女,给他生儿育女的嫔妃他一般都会耐心多瞧上几日。
户部衙门不缺耳聪目明之辈,同僚们有心听林海说上几句,但林海偏能假装一无所觉,沉下心处置公务。
到了午后,小金先来了消息,“国师很可能到王府去了。”
“哦?”
“义忠王不仅两只胳膊能动弹,还能坐得住。”
林海由衷道:“国师厉害。”
实际上靠着小金,林海也能帮义忠王解除诅咒,找出所有的“脏东西”。
无奈剩余的“诅咒源”埋得比较分散,据小金预测,大部分都埋在义忠王夫妇的花园里。想想一下大观园的大小吧,那还是为贵妃省亲所预备的;以义忠王府的规模,林海要是靠着小金那样一点一点地扫描过去……jīng尽人亡也未必找得齐啊!
别说林海自己,就连小金都不建议他这么gān:简直送死啊。
所以说他这个外行还是别不自量力地搞什么兼职,痛痛快快让专家来吧。
如今正值冬日,户部稍微清闲一点,到了未末,公务处置完毕,林海便找郭拯聊天去了:这两人简直是一拍即合,因为户部尚书恰好也有一肚子话要问。
林海知道上司十分好奇,他捡了能说的部分告诉对方:比如义忠王是中了厌胜之术,但已然清醒。
郭拯虽然听到了点风声,但苦于无法找世子讨得更多消息。此番亲耳从林海口中听说,他还是大惊失色,“好大的胆子!”隔了好一会儿,他心绪渐平才又问,“王爷无大碍?”
林海道:“确实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