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黛玉见过外祖母与一众姐妹后,又到薛家坐了坐——宝钗特地给黛玉下了帖子,她要做东。
怕受牵连,黛玉还挺能理解的。
当宝钗问起两位表哥近况,黛玉就知道宝钗似乎为母亲和她当初的作为后悔了……姨妈家就算落魄了,也不该因为害怕被牵连而太过冷淡。
贵妃无事不说,琏二哥还升了一级,以后再恢复以前那边亲热,只怕是不能了。
宝钗有些心事,却也不能告诉黛玉,聊过西南风土人qíng便是问湘云过得如何。
湘云正备嫁呢。卫家都史家都想趁着两家同在一地为官,把婚事办了最是便宜。
听了黛玉这番话,宝钗也坦然羡慕道,“她是个有福的。”
见过宝钗……黛玉其实心里也有话不想憋着,今儿见到宝玉……可不就撕开那个宣泄的口子了?
说起宝钗,宝玉也微微一笑,“宝姐姐素来与咱们不远不近。不用为这么个人苦恼。”
黛玉闻言便捶了宝玉一下,“跟着国师念了几天经文,你还真超脱了不成?”
宝玉道:“我啊,俗人一个。如今一家子的前程全落在贵妃与琏二哥身上,我哪里有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黛玉奇异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哪里,我也是求个心安,”宝玉意有所指,“求个机缘。”
宝玉这话对黛玉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机锋”,她立时反应过来,“今儿要出什么事儿?”
黛玉这话音未落,就听咔哒一声,随后就是紫鹃的声音,“你们是什么人?!”
片刻后,一道暗哑的男声响起,“这玉,你家小姐是谁?”
紫鹃离得宝玉黛玉稍微远点,手里还捧着个匣子:匣子里装得就是义忠王给黛玉的那块玉玦,就是有“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那块。
义忠王夫妇都说拿玉玦来给黛玉换一样,结果换来的玉簪黛玉都戴了好久,这块玉玦却总是忘了还给义忠王。
今儿好不容易带来了……竟然就成了信物不成?!能认得这块玉玦的,八成是义忠王曾经的心腹。
那男子此时也问,“可是林家大姑娘当面?”
幸好这男子只一人,黛玉让紫鹃跑了一趟,请了王妃的两个护卫过来,才敢把这人带到王妃身边。
随后这男子的话听得所有人全都面色发白:太上皇驾崩,忠顺王与肃端王已然起事,奉穆宸为主……如今他们派出的卫队正准备出城捉拿义忠王妃……义忠王尚在西北领兵未归,若是拿住义忠王妃足能威胁得了义忠王。
这男子说完话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侍卫上前去扶,一扶一手血。
此时王妃身边只有五十护卫,其中二十人是老兵,而王禅出门只有八个长随——虽然这八人亦是退伍jīng锐,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都不够跟那来捉拿王妃的人拼一波的。
因此这个时候需要到京郊大营求救,万幸此地离京郊大营不过数里地。京郊大营的领兵大将正是圣上的心腹,因此求救求庇护当然有用。
国师也恰在此时总道馆的内室中缓缓走出,“不如让公子与小姐前去送信,剩下的人听我安排,这障眼法躲还是能躲一阵子的。”
宝玉与黛玉谁都不曾畏缩,各自气了匹快马,又带了一个侍卫一个长随,总共四人一起往京郊大营狂奔。
林海这会儿正跟那大将军闲聊,“说起那些阿~芙~蓉,我叫人烧了一半,剩下的配药总该用得着。”
那大将军笑道:“你这可真是先斩后奏!”
正说笑间,忽听大帐外有人声响起,大将军与林海一起往外走:就见宝玉肩膀上cha了一箭,而黛玉正按住宝玉的伤口,除了要大夫就是要见大将军。
听完黛玉所言,大将军立即起身前去布置,而林海则盯着宝玉伤口问道,“晓得保护我女儿我也不说什么了。”
黛玉看着宝玉已然包扎好的肩膀,轻声道,“几里路而已却不太平,刚刚在大营门口还有人要灭口。”
无论是京郊大营还是西北大营,有肃端王和忠顺王的人也不稀奇。
半个时辰之后,义忠王妃等女眷们平安到达,而大将军再回来时已是身带血腥之气。
他此时也与林海商量,“城中只怕……咱们先去几个地方等等,万一圣上能平安出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