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下意识转头瞧向丈夫侧脸:他正专注于令狐冲全力守备之下不得已使出的独孤九剑。
教主眼睛眨也不眨,浓密睫毛迎着阳光染上一层光晕不说,更是在眼下投she出一片yīn影,再加上他挺括的鼻子,微翘的嘴唇……小玉暗道一声糟糕,只觉心旌dàng漾、把持不住,便急忙再转换目标:殿内挥剑自如、翩翩飞舞的岳老师——这也是位天下闻名的英俊潇洒的有为大叔,只是小玉在看向他的第一秒,自己原本波涛汹涌的背心倏尔平静下来,远不复刚刚的悸动。
她心头隐隐升起莫名不安,却犹不认命般的望向角落处美艳得让人难以移开眼睛的小林子,按道理他现在也已自宫修炼《辟邪剑谱》,可是小玉偏生就是觉得他站在那里可有可无。
她略略思索便总结出能与她一见钟qíng、yīn阳相济的三个必要条件:
第一,活的;
第二,男的——当然指的是检验检疫合格,设备零件不曾拆卸改装过的原装男人;第三,yīnxing或者寒xing体质,内力与她相仿或者qiáng于她;以上三条重要xing依次递减。
因此她可以对着小败败、左老师心花怒放到不可自持,却对“已经割去”的岳老师、小林子翁婿毫无反应,即使是在这二位容貌总分还要胜于教主、左老师组合的前提下。
真实结论未免太过无qíng,小玉克制不住,扑到丈夫背上哀嚎,“我练得这是什么破武功,太伤自尊了!”
教主哪知妻子心事,只以为她因眼前令人眼花缭乱的jīng妙剑招而升起自惭形秽之意,便伸手向后背摸去,柔声安抚妻子道,“我看打得差不多了,咱们这回先埋伏好,半路打劫讨些好处给你出气如何?”
教主自然是一言九鼎,并没等到岳不群、令狐冲师徒武斗散场,便提前撤离当前场地,带领特别行动小分队来到后山蹲守。
扯掉易容用的天然面粉混合胶皮,他抬手招来一位兄弟,低声吩咐几句,对方行礼之后领命而去。
小玉小声问道,“预备救兵?”她在自己喉咙处比划一下,“要趁此机会和任我行有个了解?”
他笑而不答,只微微颔首。
教主这盆脏水泼得不错。
任我行几人与正教高手搏斗之后若是没能安然离开嵩山,大众目光“唰”地就全集中到了方证、冲虚以及左老师身上,如果小败败再暗中算计、挑唆,他们三位实难撇清关系。
起身遥望四周,清风徐来衣袂轻摆,教主此刻意气风发,笑道,“任我行勉力与左冷禅对掌,吸入寒冰真气内息大乱,撑不多时定要找个地方调理。这少室山也只有这里略显隐秘,咱们守株待兔,也未为不可。”
计划固然完美,可是等待的过程却是十分痛苦煎熬的。原因无他,正值冬季,西北风偶尔chuīchuī以练武之人感觉还能当个qíng趣,可是连续蹲守了半个时辰之后教主已经像一只章鱼一样紧紧黏在了小玉背后。
小玉心qíng甚好,便任由他撒娇——教主内力何等深厚,又不是不能运功取暖。
不远处几人蹒跚而行,缓缓走来:任我行已经体力不支,需靠向问天与令狐冲搀扶方能勉qiáng行走。
几人寻至空旷处站定,任我行面色苍白却偏偏气度不减,“你们久候多时,何不就此现身?”
教主在树后不忘理理衣领,才不慌不忙闪身跃起,轻盈落于任我行几人面前,冷笑一声道,“久违。”
前后两任教主绝无可能共存一世,迟早要决一雌雄,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
如今狭路相逢,势必要血溅四处,斗个至死方休。
教主也不再多话,拈针直奔向问天。
对方只觉眼前一花,下意识急往一侧避去,肩头处一阵刺痛袭来,伸手一抹,猩红满眼——原来伤至要处,鲜血已汩汩涌出。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教主一连刺了三次,若不是令狐冲眼疾手快挥剑直戳教主而去,小败败为让开要害而回身扎了“程咬金”一下,原先的向左使恐怕早已毙命当场。
年轻后生剑法极为jīng妙,招招直攻教主要xué,而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惹得小败败兴致大起,二人缠斗之间他还不慌不忙赞赏道,“好俊的功夫。”
令狐冲脑哪还有余裕答话,也不及细想,唰唰唰三剑击出,小败败面带微笑让开两招,又随手以针尖dàng开直指自己咽喉的长剑,“这么高明的剑法非独孤九剑莫属,真没想到风清扬隐居多年,竟还有亲传弟子在世。”说着,侧身拂袖遮挡冲过来的向问天视线,抬手疾冲,一针直点令狐冲脸颊,余光察觉任盈盈脸色惨白,又调笑道,“听说盈盈为你连小命都不顾惜,如今看来倒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么杀了委实可惜……只是年纪忒大了些,不然给我做女婿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