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他哼哼唧唧,她絮絮叨叨,直至凌晨,他终于沉沉睡去。
大清早小玉还揉着太阳xué叹气之时,迎来了同样顶着一副黑眼圈的桑三娘。
两个女人彼此端详一番,随即默契一笑。
“我相公昨晚回去抄起长剑满屋子上蹿下跳,被我一掌拍在后颈,老实了。”
小玉大笑,“我磨了一晚上嘴皮子,如今他倒还没醒。”
“不知杨兄弟那边怎么样?”
“罗夫人身手不凡,前天瞧着杨莲亭一边眼睛乌青,今儿要是见着,估计还能凑了对儿。”
“明里是算计男人,实则目标怕还是咱们两个。”
“男人们中招之后,大概要稀里糊涂的来场自灭全家的惨案。只可惜他们没料到咱们两个女人功夫也不遑多让。头回觉得成为人家眼中钉ròu中刺感觉也不错。”
三娘笑道,“不错。罗夫人功夫俊过她相公,人人皆知。”
所以昨天的猛药连杨莲亭也没错过。因为主使知道小杨子回家乱来也造不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玉顿了顿,“我这边好说,左冷禅一直觊觎只传教主的《葵花宝典》,他自是想趁乱打劫;而你……文姐夫现下正是堂主?”
三娘浅笑,眼睛里满是赞许,“罗长老贪财,一直将教里秘闻消息偷偷传于嵩山派左掌门,东方兄弟前些日子查证,即刻就已通告教主。”
难怪。罗长老倒台,三娘相公借此堂堂正正晋升长老。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攘攘熙熙,皆为利往。
老话果真不虚。
“妹妹,收拾收拾,我一会儿再来寻你。咱们姐妹去落月楼讨个说法去。”
小玉应承下来。
送走三娘,返回卧房,他正趴在chuáng上,动也不动。
小玉走过去,拍拍他的后颈,“醒了就别装了。”
他翻个身,“她叫你与她同去落月楼?”
“不妥?”
“自然不是。”
“我怎么觉得你yù言又止?”
他顿了下,“昨晚想来实在丢脸……”
小玉微笑,“若真是心有愧疚,你不如亲手把书房门板修了,可不能请个工匠糊弄我。你都能当绣工,这回顺便学学木工也不赖。”
东方葛格眨了半天眼睛,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小玉梳洗打扮换了衣裳,没多久,三娘再次到访。
人员凑齐,加上随从,浩浩dàngdàng杀向镇上落月楼而去。
大清早,青楼自然不曾迎客。
三娘吩咐一个灵透青年前去叫门。
他刻意嚣张,和楼里下人几句不合便吵闹起来,余下小哥们得了三娘眼色,一哄而上。
楼里老鸨冲出来,撕心裂肺哭天抢地,yù和三娘理论,被眼尖随从横臂一剑堵在喉咙处,一下子就被完全挟制住。
三娘满面笑容,只是眉眼中透着缕缕寒气,“我和妹妹的相公昨天在你这里吃酒,好好的回去就闹了癔症。你家头牌姑娘说个清楚便罢,若是不能,休怪我砸了你这招牌。”说着再不搭理老鸨,转头看向小玉,“和她多说无益。咱们上去就是。”
在二楼最大最豪华的房里,女子撩开纱帘,手里攥着把团扇,用娇滴滴的嗓音打趣道,“夫人们来得好早。”
见到这位头牌兼卧底美女,小玉深吸口气:童颜巨~rǔ。正是某些品味特殊的男人的挚爱。
只不过这女人的腔调举止满是高傲不可一世,和风尘女子实在差得太远。
分明就是左老师的心腹爱徒,不惜跑到黑木崖自贬身份,勾~引挑拨造谣传信,无一不能。
女子得意之极,笑靥如花,卷着股子媚香气飘到三娘小玉身前,低下头,一眼瞄上小玉腕上质地上好的玉镯,“可真是好东西,你相公倒肯花大价钱。”
话音未落,小玉未及出手,三娘早已扬手一掌,正掴在女子脸上。
女子心急,忙祭出上等轻功撤后数步。小玉足尖轻点,赶上女子,一掌拍在女子胸前。
一口鲜血喷出,女子使出全力,跳出数步闪至窗边,恨恨一眼剜向二人,便飞身而出。
刚刚在楼下大闹,这女子怎么可能没听到风声?
她若是识趣,早就第一时间逃走,而不是留在原地静等三娘、小玉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