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被压迫的美少年、美青年任劳任怨的打扫、布置,还不忘祭出港片中老板娘经典做派,叉着腰喝道,“银子用得差不多了,茶馆要是赔了,咱们就只好露宿街头,去喝西北风。”
桃子忽然站起身,收起脸上多余表qíng,“武当脚下,来往落脚的江湖中人定是不少。小姐借茶馆嘴杂探听消息——小姐既然放不下姑爷,又是何苦离家?不怕说句放肆的话,教主之位小姐若是想要,只怕手到擒来。”
“我不喜欢站在前台受人膜拜。几声万岁入耳,就不知东南西北的人史书里比比皆是。”小玉指指桃子脚下,“别想偷懒。”
选了个好日子,茶馆开张。小玉和桃子易了容,开门迎客。
大清早第一单生意,就是四个cao着四川口音的男子歇脚吃茶。听他们话里话外意思,应是替自家主子向冲虚道长递jiāo书信。想来是一路顺利,几人话题很快就从旅途见闻转移到了“国内局势”上:“魔教”最近新任教主有大动作,接连派出jīng英人马各处挑衅,师父便联系五岳剑派,以及武当少林共同御敌。
人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源于事业和家庭两个方面。
当小败败失去美满家庭,他自然而然的将全部jīng力集中到侵占和扩张领土之上。如今名门正派表面上还维持着团结,小败败初登教主之位,急于在江湖上立威,头脑一热之下的决策,焉有不翻船之理?
仿佛能预计到他凄惨的未来一般,小玉心里又是一阵钝痛。
闲谈中偶尔出现的“余”字,以及几人下等智商,下等谈吐,下等外表综合过后,终令小玉确信几人乃是青城派“高徒”。余沧海此人为夺《辟邪剑谱》连亲生儿子的xing命都能视若泥土,也是块yīn狠毒辣做大事的好料子,虽然头脑没法比枭雄级别的左老师、岳老师相比。
下午小玉独自回了家,在热水澡中舒缓了若gān不适。
此时明珠正捏着两块点心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自己陪自己玩耍。
小姑娘吃得正欢,忽然瞥见自己脚下多了一团影子,抬头见是位白衣胜雪的“漂亮哥哥”,自然开心的笑了,展开掌心递过点心,道,“分你吃。”
白衣少年眨眨眼睛,坚定道,“多谢。我不饿。”
明珠不依不饶,手也不收回去,又道,“好吃的,你吃。”
当着如此粉雕玉砌的小女孩,盛qíng难却,更不忍拒绝,他只得接过去细细品味,最后咽下。
明珠上前扯住他袖口,“陪我玩。”
少年指指太阳,“我还要去镇上买些柴米。”
小姑娘皱起眉头,央求道,“陪我玩。”
小玉洗过澡梳好头出来寻明珠时,只见门边一位清丽脱俗少年怀抱睡熟的小姑娘坐在石阶,还不时摇晃双臂,犹如电动摇篮一般轻摆。
见他打扮得体,腰间挂一长剑,小玉上前便问,“少侠为何抱我女儿?”
少年这才察觉身侧多了个女子,忙起身jiāo还明珠,“小姐睡熟,又不好硬闯夫人家门。”
小玉略有迟疑,却还是开口,“敢问少侠所练武功?不瞒你说,我夫君他修行偏门武功内力至yīn,习惯了爹爹的气息,明珠在寻常男子怀中不肯安稳入睡。”
“无妨,”少年为人坦dàng,徐徐讲出四字却差点惹得小玉凌乱至内伤,“□。”
她沉默半晌,才又哆哆嗦嗦问出一句,“可是终南山上古墓派传人?”
少年摇了摇头,“师祖、师父,和我一直住在此处。”
小玉并不死心,“少侠创派师祖可是林朝英老前辈?”
“正是。”
少年惜字如金的作风倒真是和小龙女如出一辙。
古墓派传人武功修为虽然绝难和逍遥派那几个老妖jīng相提并论,胜在不疯不傻,却唯独不谙人qíng世故。
最妙的是,他们直来直去,你问什么他们答什么,遇到自己不理解的事qíng还绝不避讳,并不介意显示自己的无知。
见小玉沉默,他躬身一揖,“夫人,能否讨碗水喝?”
小玉诧异,“自然。但你竟也能一直忍到现在?”
美少年得到的待遇是一碗香茶和若gān点心。
闲谈中得知,少年本是孤儿,得师父养育并传授武功。三年前师父去世,他便遵照师命,独自过活直至十五岁。现今他满了年纪,也无处可去,便依旧住在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