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自责,这不是自责。”吴哲断然否认,不,他没必要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只是,心疼!
“或者你觉得你不能置身事外?可是……”安俊顿了顿:“你其实可以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是你躺在里面,你会希望他在旁边看着吗?”
吴哲一怔,原本锐利bī视的目光软化下来。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也不了解你的战友,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宁愿这种场面只让陌生人看到,我们还是不要违背当事人的意愿比较好,你觉得呢?”
吴哲垂着头:“我不放心他。”
“我相信每一个在战场上生死相托过的生命都对彼此有特殊的意义,但是,可否相信我?我是一个医生,我会医好他!”
“你都这么说了,我好像,也不应该再坚持什么了,”吴哲苦笑:“拜托你了。”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安俊笑得淡然,目光柔和而纯净,这是一个拥有纯净灵魂的人,所以能令修罗悦服。
吴哲刚一走出去,就被人捂住了嘴往旁边拖,他从身高上判断出这人应该是谷棋,于是反抗的动作用到一半,又硬生生煞住。
“你刚刚是不是把他弄伤了?”谷棋压低了声音问他,脸色yīn沉。
“你知道?”
谷棋恶狠狠的指着吴哲的鼻子:“他的基因有缺陷,毛细管壁薄,痛觉敏感,像你这种身手,随便碰一下都能要了他半条命。这是第一次,不知者不为罪,我原谅你!不过,别让我发现有下一次!否则我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垛下来。”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妈的!”谷棋郁卒的玩着打火机:“才忘记关照一次就出事,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肩膀,我捏了一下……”吴哲很是尴尬,颇有一种恶霸欺人的感觉。
“多大力气?”
吴哲无奈,只能照原样在谷棋肩上捏了一下。
谷棋脸色稍微和缓了些:“还好,你没出全力。”
吴哲忽然想起一件事,顿时诧异的问道:“你知道他会很疼?”
“废话?”谷棋不屑的瞪他:“我给你一拳打得你皮下出血,你看你会不会痛?”
“那你……”
“为什么不拆穿他?”谷棋把打火机夹在手指上滚来滚去,脸上bào烈的yīn影都散去了,笑容温柔的近乎羞涩:“他怕我心疼嘛,那我就当不知道喽,要不然他肯定跟我玩yīn的,伤了也不告诉我,不是更麻烦?那个混蛋犟起来是没有办法的,他从小就这样,瓷娃娃一只,所以疼也只好忍着,生怕让别人知道了,就没人跟他一起玩……”
谷棋忽然惊觉,嘀咕了一声:“我gān吗跟你说这个?”
她走开两步,想想还是不对,回过头去又指着吴哲的鼻子关照一通,这才放心离去。
吴哲苦笑了一会,转过头去看那间白色的无菌室。
此刻,他最深爱的人正在里面,可自己却不在他身边,他的周围都是陌生人,他就这样把他jiāo给了别人。
原本是发了誓要一起面对一切的,可是现在他却从最痛苦的地方逃开了,站在门外,等待!
但如果是袁朗的话,他应该是会希望这样子的吧!
如果是袁朗的话,他应该也会害怕吴哲心疼!
那我还是当不知道好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心疼!
吴哲心想:一颗疼痛的心对袁朗没有任何用处,他得先做一个快乐的人,这样会比较好!
第18章
飞机最后落在了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那地方风景秀丽,俨然像一个旅游区,飞机落地的时候袁朗的麻药劲头还没过,吴哲跟在单架车后面走进一个像疗养院似的地方。
袁朗和吴哲两个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房间gān净而规整,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和一个设施完整的卫生间。
铁头那边已经联络上了,铁大人声音被卫星反she来去,居然丝毫不改其妖孽的本色,十分淡定的告诉他们暂时先专心养伤,等时机成熟,就接他们回去。吴哲原本还想得瑟两句他们两个浴血奋战的详qíng,可是一听老大那声调就没了底气,心里暗忖,算了算了,别搞得来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小孩似的,于是也就淡定对淡定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