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有点困惑:“怎么你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吗?”
“不,我其实很早就知道,只是我原来以为我可以和你硬拼的。”吴哲居然也不脸红:“我本来以为我可以跟史班长拼机修,和您拼驾驶,和我大师兄比设计……”
“您果然是天才啊!不过,兄弟……”袁朗勾着吴哲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一件事知道没用,想到也没用,关键还是要做到,别跟我耍嘴皮子,拿方案给我,让我看到数据,这样我才会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这样,您就会记得我吗?”
袁朗有点诧异:“我会记得我的每一个队员。”
吴哲的眉毛一扬:“明白了。”
“飞机什么问题?”袁朗拍了拍机身。
“左翼倒是没有查出什么毛病来,不过起落架有点不平衡,我调了飞行记录来看,好像是有问题。”吴哲说着,又滑了下去。
难怪,袁朗想起刚才着陆是有点别扭,只是cao纵杆不在他手上,还以为是齐桓技术动作没做好。
“明天谁飞这架?”
“我。”
“哦……那你的命可就在我手里了哦。”
“你想摔死我吗?”
“不敢……”吴哲忽然笑出声来:“我舍不得。”
“啊?”
“你知道一架D10值多少钱吗?差不多两个亿……我怎么舍得让它从天上掉下来。”
靠,袁朗心里骂一句:“你慢慢修。”
说着踱开去检查下面的库房,等他一圈转回来的时候,许三多已经不在了,吴哲一个人坐在D10的yīn影里玩扳手,把那个亮闪闪的东西抛上抛下的,吴哲一看到他就站起来挥手,兴奋的:“队长。”
“你怎么了?”袁朗绕开他半步走。
“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D10现有的cao作系统,加大飞机与塔台的实时联系呢?把所有驾驶者的cao作都用数学模型记录下来,虽然这在战斗的时候可以没什么大帮助,但是对训练会很有用啊,你想……”
“想法很好,不过技术壁垒也不少。”袁朗脚下不停,往库房外走。
吴哲跟着袁朗走去,初chūn,三月末尾,半夜的空气里带着微湿的凉意,吴哲哈一下手,cha进裤子口袋里,踌躇满志的说道:“您觉得有价值就好。”
袁朗有点不耐烦:“你呀,就是懂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不定xing,什么井都要挖一锹,都挖不深。”
“厚积而薄发,我现在在厚积。”吴哲并不在乎,当他确定了他的方向的时候他一向都不在乎任何的阻力,却忽然伸手指着路边的一棵紫色花树问道:“队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花?”袁朗有点莫名其妙。
“你看,懂得多也有懂得多的好处,当你看到它,你只知道这是花,可我就知道,这是望chūn花,连望chūn花都开了,chūn天就已经在我们脚下了。”
吴哲的笑容很明亮,圆月在他眼底留下细小的光斑,他的身形瘦削而挺拔,背后是一树chūn花。
袁朗蓦然回首,一瓣深紫色的花瓣从枝头滑落,那一树花,一个人,瞬间化作了黑白色,刻在眼底,背景是极炽烈的白光,将他的眼眸刺痛……袁朗从梦中惊醒,四下里寂静无声,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嘴里很gān,嘴唇有一点发木,他慢慢坐起身来,看到窗外青冥色的夜空里嵌着一轮圆月,月色很深,huáng澄澄的。
chuáng头柜上放了半杯水,用透明的杯子盛着,在月色里变幻着光影,袁朗伸手去拿,却不小心滑脱了,玻璃杯在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汪水,就这么漾开来。袁朗像是有些愣住了,看着月亮倒映在这水面上,一点一点的变淡,从huáng金色,化为素银。
——TBC——
*1:望chūn花是一种花,望chūn花又不光光是一种花。
*2:D,D是什么意思呢?10型机,在这个因架空而年代无感的世界里,我们认定它是本国最新式武器。
*3:眼镜蛇,一种超高难度的机动飞行技巧,不过眼镜蛇的最后迎角要超过90度,齐桓做的那种只是近似眼镜蛇,但也已经足够让一个飞机员骄傲的了。
*4:124,这是我刚刚搜到的HJJ袁哲文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