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趁着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时机在在每个晚上都坐到发现的湖水边上,沉默无声的在小母马戴安娜的陪伴下凝视着庄园里的布兰登先生,看着布兰登先生每天都用比前一天更加沉痛的目光凝视着已经下不了chuáng、只能不断咳出脓血的修斯林顿小姐。
死神的灰色翅膀已经把修斯林顿小姐紧紧包围了,可布兰登先生却被留在世界上被迫永远记住他的失误和深爱过的女人即将消逝的痛苦。以后的每一个日出,只要布兰登先生还没有忘记修斯林顿小姐,他就会不停受到良心的折磨。
布兰登先生没办法不想着这个事实——如果最初他和伊利莎白没有私定终身,就不会让伊利莎白被父亲抓住把柄嫁给哥哥,而如果没有这个开端,伊夫利也许会好好对待伊利莎白;更退一步说,如果他没有带着伊利莎白试图私奔而是劝解她好好经营这段婚姻,伊利莎白或许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卧室的烛火按照布兰登先生要求的被调整成清晰明亮却不刺眼,奥萝拉每天都看清楚布兰登先生眼睛里的痛楚和他第二天刻意展现给休斯林顿小姐的快乐——即使修斯林顿小姐已经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另一段旅途。
这天夜里,布兰登先生没有像以往那样照顾修斯林顿小姐入睡后就离开,烦躁的qíng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需要灵魂的安宁。走到阳台上透气的布兰登上校看到了凝视着这里的奥萝拉。
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就那么安静靠在同样白色的小马身边,湖水从她们身边流过,全部的喧嚣和慌乱似乎都不存在了,布兰登上校的整个灵魂都感受到了消失多日的平静安详。奥萝拉发现布兰登先生的目光,她站起身、提着裙摆轻轻行礼,随后带着她的戴安娜离开湖边。
不知道为什么,奥萝拉一点也不希望布兰登上校知道自己的陪伴。
之后的每一天,布兰登先生为修斯林顿小姐生命火焰熄灭的悲痛而做准备。奥萝拉就坐在湖水边上看着布兰登先生,静寂无声的感受内心不严重却真是存在的疼痛。就像尖锐的指甲挠在心尖上,不会疼痛的想要哭嚎、流泪,可毫不间歇的疼痛一直提醒着你忍受着折磨。
奥萝拉不知道,或者说这件事qíng除了布兰登先生没有人知道,女孩存在成了他心灵唯一能够感受到宁静。
奥萝拉这些日子的异常表现,亚历山大、比迪都不是毫无所觉,只是他们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事qíng,一个深qíng的男人总是qíng窦初开的小女孩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可是当欢笑和歌声从奥萝拉身上逐渐减少,当奥萝拉面对家人担忧的眼神只能也只能露出略显无力的笑容时,让女孩脱离痛苦的源头就成了肖恩家必须、也是唯一的选择。
享受了生命中最后的欢乐,伊利莎白·修斯林顿小姐毫无牵挂、安详平静的离开了世界。不到三岁的艾丽莎被对小孩子没有丝毫办法的布兰登先生当天就带到了肖恩先生家请求帮助。
对一个二十多岁的单身男人来说,尤其他本人还是家里小儿子的qíng况下,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确实是个巨大的难题——即使布兰登上校还有一个早已出嫁的妹妹,不过他们的年龄相差无几。
“肖恩夫人……麻烦你了……”布兰登先生严肃的表qíng被焦急无措取代,伊利莎白的葬礼还在等待他去处理,可是哭嚎不休的艾丽莎却让他根本无暇□。
“好的,布兰登先生,我会替你照顾几天修斯林顿小姐的。”比迪虽然不喜欢过世的伊利莎白·修斯林顿,可不代表她能把这种qíng绪带入到一个哭得嗓子都哑了的小婴孩身上。
艾丽莎显然完美的继承了伊利莎白的容貌,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可是可爱的长相就是哭闹不休的恼人行径也遮掩不了天生的长相。比迪也是哄着亚德里恩和奥萝拉长大的,对照顾孩子显然很有一手。
艾丽莎被抱进比迪怀中没多久就撅着粉红色的嘴唇,抽抽噎噎的睡着了。比迪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嘴里哼唱着歌曲。奥萝拉也好奇的走上前看着小女孩吧嗒着嘴翻身窝进比迪怀中磨蹭着的小样子,无声的笑了起来。
忙忙碌碌了几天之后,在巴顿刚刚熟悉的老住户们都出席了伊利莎白·修斯林顿小姐的葬礼。天气终于对命运多舛的修斯林顿小姐仁慈了一次,葬礼的时候天空yīn沉沉的下着小雨,肖恩一家理所当然的出席了葬礼,可是奥萝拉却在这几天中着凉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