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放声大笑,笑中透出一股被人无qíng戏耍的悲凉感。
笑得让小凤姑娘心里大表同qíng,突然觉得也许那个自己所不知道的“某人”真的是玩了把大的,瞧把人家弄得都快jīng神失常了。
“我将你后世之魂招来,却反而帮你聚齐灵魄,使你法身归一,纵然你的法身只在ròu身危难之际方才显现,也已不是我所能应对的。难怪,赫连鹏几近半仙之体也丧命在你之手中。”
小凤姑娘终于有一点点明白了,敢qíng赫连鹏那货就是他制造出来检验她是不是正品的试刀石?
哦,麦嘎地!
这真是一个让人崩溃的世界。
千辛万苦找到了正主儿,然后一对上才发现自己还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这份心理落差可想而知,换了是她也会感觉这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简直忒打击人生存下去的意义了。
“白玉堂和严冬呢?”
“他们?”黑衣人扬了扬眉,眼睛瞟过倒在地上的展昭,“这个时候你还能想到他们,真是难得。”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吗?”
“我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不过,等你回到开封府就会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小凤姑娘听到这个答案,简直是怒从心头起,从袖中拔出鱼肠剑,直接朝着那个便一剑刺了过去。
鱼肠剑灵扑面带出的煞气让那人心神一凛,疾抽身而退,但仍是被斩落了一角衣襟,煞气入体。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的仇人是我,又或者说是那个我并不清楚的自己,不管你使出怎样的手段,我都接着,可牵扯到不相gān的人身上,我却是看你不起。
你这样的人骨子里便是自卑的,因为你根本没有自信能正面凭自己的能力战胜我,从而只能靠使用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取胜。”
“不管如何,胜了就是胜了。”
陆小凤眼见那人即将遁去,可是却苦于无力阻止,心里大急。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脑中一白,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黑衣人眼见面前之人瞬间神色的转换,神色不由一肃。
“你肯出来见我了?”
面前的陆小凤却没有理他,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双手握剑结印,眉间梨花印现,一时周身被柔和的白色光芒所笼。
“呕”黑衣人凭空倒飞几米,摔落在地,心头一口血喷出。
“用你之功体逆转天命,这便是你最大的错误。”
黑衣人道:“可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将你后世之魂召来此地。”可惜,却也因此中了她之算计,使他谋划功亏一匮。
若非他逆转天命,耗损太多功体,今日也不会就此饮恨。
眼前的人明明是陆小凤,却又不是陆小凤,她右手缓缓举高,一字一字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本座今日便了结了咱们这段恩怨,灭。”
黑衣人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最后只剩下了那件黑衣衣袍静静地散落在地,人已不复见。
而陆小凤眉间梨花印重新隐去,吐出一口血,尔后单膝跪到了地上。
展昭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妻子倒在离自己不远处,不由心头一惊,急急爬至她身边探她脉博鼻息。在确定她只是昏迷之后,这才心下略定。
环顾一周,展昭却没有发现其他人,只是——他的目光在几米开外的那堆衣物上停了停,明亮的月光下,那堆黑衣还是能看得清的。
这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事,一些他没没有机会来得及参与的事。
展昭心里非常确定。
他伸手将妻子从地上抱起,回到大殿,殿内他们所笼的那堆篝火尚未熄灭。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晚的事qíng诡异得让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艰难险阻,生死关头的南侠莫名有些忐忑起来。
小凤,会不会有事?
虽然她只是看起来昏迷不醒,可是,他却忽然很怕她就此一睡不醒。
这一个夜晚似乎格外的漫长。
第二日,天一亮,展昭便带着妻子回转开封。
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大殿之中的神像却突然碎裂,一寸寸崩裂开来,最后碎成齑粉散落在神龛内。
在被荒糙掩盖的某处,一块残破的匾额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隐约可见“玄女庙”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