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屿寒似乎根本没思考,便答道:“可以。”
回答得如此gān脆,况烛心中莫名一喜,但转念想想,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也可能是因为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于是从莫名的欣喜变成了莫名的惆怅。
……不对,那什么,好端端的gān吗突然惆怅!况烛疑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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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告辞桃李花林的涂山氏之前,几人特地向狐媚打听了江惜月的下落,狐媚稍一回忆,想起两天前在桃李花林确实有位少女经过,不仅穿着模样符合江惜月的特征,而且也在林中迷了路,最后还是靠着他们族人的指引才走了出去。江惜月既然是弈剑掌门弟子,破除花林幻境导致迷路,的确在qíng理之中,那少女恐怕正是江惜月无疑。
陆南亭得知这个消息不禁大喜,又听说出了桃李花林向东只有一处渡口小镇,名叫流云渡,便立刻要往那里赶。
况烛昨晚已经邀了宋屿寒同行,童千斤不知怎的也跟了进来,牵出一匹枣红小马走在后面,队伍变成了四人一马,等到出了花林,陆南亭立即展开了御剑,贴着地面滑翔而走,速度顿时快了很多。
童千斤也跟着骑上自己的小马,差不多可以和陆南亭并驾齐驱。
况烛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赶上几步道:“你们两个这么走,快倒是快了,也得让我们能赶上吧?”
自己和宋屿寒可是什么坐骑都没有,单凭两条腿跑的!
陆南亭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不快些,万一错过了师妹怎么办?”
童千斤眨了眨眼,嘻嘻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陆大哥说的是!”
——明显是串通好了的。
况烛明白过来,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声喊道:“陆大侠!童将军!二位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陆南亭故作疑惑道:“什么小心眼?住闲厅也没什么的,对吧?”
童千斤这个还没参军的平头小百姓被叫了将军,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是是,又宽敞又凉快!”
况烛瞪着这两个傻大孩似的大人,也再说不出话来,只能也气鼓鼓地跟在后面——冰心堂人除医毒之外再无半点长处,轻功方面的差劲自不必说。宋屿寒仍旧一言不发,默默跟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淡然表qíng,轻功身形却明显比况烛轻松很多。
两边青山连绵,可惜况烛无心欣赏。
等到跑满一个上午,几人终于选了山脚一处空地休息,选的地方阳光充足,地上青糙不长不短,坐上去很是舒服,可惜况烛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陆南亭和童千斤殷勤打了水来递给他,笑眯眯道:“况兄弟辛苦了!”
况烛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接过水喝了个gān净,转身从行李中翻出一包鹤饼扔过去。
两人只道是况烛心软,不明就里地拆开纸袋吃得高兴。
——况烛终于觉得心里舒服点了。
宋屿寒远远地坐在一棵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又叫出了那只白羽黑翅的仙鹤,耐心地一点点投食。
等到陆南亭和童千斤吃完了况烛给的鹤饼,再次试图招惹况烛发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宋屿寒手中用来喂鹤的食物。
陆南亭疑道:“宋小道长拿来饲鹤的东西,怎么那么像我们刚才吃的东西?”
他望望童千斤,后者正把最后一块饼往嘴里塞,一边心不在焉道:“你看错了吧?”
陆南亭半信半疑地向宋屿寒求证。
宋屿寒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道:“你看错了。”
况烛看在眼里,在一旁掩嘴窃笑。
不过开心劲没持续多久,陆南亭和童千斤吃饱喝足便吵着要上路,况烛站起身就觉得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想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都费力,再用轻功跑一会儿怕是就要虚脱了。
察觉到他面露苦色,宋屿寒走近道:“怎么?”
况烛苦笑着摇摇头,不好说什么,只能道:“稍微有些走不动罢了。”
宋屿寒稍一皱眉,问:“能不能走?”
那对眼睛的清冷中偏又带了关切,况烛看得一愣,说话不知怎的有些慌了:“走,走倒是能,呃,只是,只是肯定只能再走一会儿,到时候恐怕就追不上那两个人了……”
宋屿寒沉默了一会儿,望见那两人已经一个御剑,一个骑马,得意洋洋的走出几尺开外,于是道:“若如此,四人分两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