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月忙问:“是么?他叫什么?”
留山老实答道:“他说他叫张凯枫,是个平常的名字吧……江姑娘?”
听到留山报出名字的瞬间,江惜月突然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她脸上的活泼与天真骤然消失,反而被无数的震惊填满。
“江姑娘,你怎么了?”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表qíng,况烛不由关切道,“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张凯枫……”
江惜月掩住嘴摇摇头,虽然脸上满是震惊,但眼中竟还泛起一点泪光,沉默了许久,终于颤声道:
“张凯枫……那是,那是我十几年未见的师兄啊……我们以为他死了……怎么会……”
“……那样的话,江姑娘你岂不是认识他?”
江惜月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点头,却道:“大夫,这件事qíng请……千万千万……不要告诉陆师兄!”
况烛一愣,猜想是弈剑师门内部的纠葛,虽然好奇,但看江惜月如此表qíng,必定是不便过问的伤心事,只好犹豫道:
“不告诉他的话,映日荷塘的事……”
江惜月颤声道:“我们只告诉他那里有个幽都魔君,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名字!至少……至少现在不要说……”
——但是,如果真的要前去调查,迟早会知道的吧。
况烛在心中默默叹息,原来陆南亭也会有不能触碰的过去么。
“好,我们不告诉他,”况烛欣然答应,想把江惜月心qíng拨回正轨,却不知道如何安慰,把自己内心的不安与担忧暂且放到一边,转而温和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想问呢,这会儿陆南亭大哥到哪里去了?”
江惜月一愣,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斟酌词句,但在这期间,表qíng逐渐恢复了常态:
“……师兄啊……他半夜偷懒睡着,我一气之下把他打昏了,现在还没醒呢。”
屋子里顿时又冷了场,况烛突然觉得气氛转变得有些过头了。
“……他……他没事吧?”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江惜月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况烛讷讷地再次转变了话题,问留山道:“身体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留山皱了皱眉,道:“身上好了很多,但是我记得有人敲了我一下,后脑勺到现在还疼。”
那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童千斤顿时打了个寒战。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他,童千斤脸上显出局促:“你们本来不也是要把他弄昏么?”
留山也跟着朝童千斤看去:“这么说来,是你把我砸昏的?”
童千斤尴尬地点了点头。
留山没有再说话,反而瞪起眼睛盯着他看,直到把他盯得发毛了,才突然冷笑一声:
“没关系没关系!”
童千斤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江惜月却在这时拍手道:“大夫不是说留山要再休息几天么?要是童千斤你觉得过意不去,就负责照顾他吧!”
童千斤立刻道:“我没觉得过意不去!”
留山瞪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我想让大夫照顾。”
“他要休息,”宋屿寒冷冷地cha话,“为了给你解毒,他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
留山愕然,看看况烛,又看看宋屿寒,失望地垂下头:“那就算了,可是拿铁锤的蠢天机真的会照顾人么?”
“你说谁蠢!”
“天机营的兵拿铁锤?本来就够蠢。”
留山的话此时敲中众人的困惑:说也奇怪,童千斤明明要去天机营,当时为什么会拿个铁锤乱晃?
况烛抿了抿嘴唇,犹豫道:“我记得……之前你拿的明明是刀吧?”
童千斤坦然点头:“对啊,不过陆大哥说那把刀没有这把锤好。”
留山顿时露出一脸“你看我就说他够蠢”的表qíng。
“很聊得来嘛!”江惜月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空气中的火药,慡朗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别擅自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