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永宁!”他扭头便走。
“现在就去?”童千斤下意识问道。
“现在!”况烛回头瞪了他一眼,倒把众人惊得不轻。
“你竟然把脾气这么好的大夫惹恼了!”留山努努嘴,脸冲着童千斤,眼睛却若有所思地望着况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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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距此地不远,如若加快脚程,只需一天的时间便可赶到。
况烛一路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比那个一直缩在江惜月怀里的小孩好不了多少。
宋屿寒心知怎样的安慰都无济于事,却还是忍不住道了句:“别急。”
青麒麟轻盈前奔,傍晚的微凉清风,却让此时的况烛觉得像三九天那般寒冷。
况烛没有回头,皱眉回了一句:“我怎能不急?那可是一村人的xing命!”
话音刚落,阿青却猛地一停,况烛正心不在焉,差一点被撂下鞍去,还没来及说话,却察觉一股寒气贴着鼻尖扫过,夹带了几丝尸腐之气——这一下虽来得毫无预兆,况烛仍旧警觉叫道:“尸兵?!”
再回头,刚刚那支白羽箭已经穿入另一边的树林里。
陆南亭和江惜月显然也发现了异常,不约而同地收剑落回地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南面的山坡,有坐骑的三人随即跟着踩回地面,留山倒是踏着青云又上腾了一些,看清了山坡下的qíng景,苦笑道:“大夫你说对啦。”
一直黏在江惜月身旁的小孩一听,当即吓得哆嗦,江惜月皱了皱眉,把小孩引给况烛,自己和陆南亭又往前走了几步,道:
“大夫,你和他呆在一起比较保险。”
况烛理解地点点头,拉着小孩退到最后方,小孩也死死地扣住况烛的手,瑟瑟发抖地又把头埋起来。
陆南亭对留山道:“你站的高看得远,告诉我们尸兵来了多少!”
“……啊啊,大概二三十个,长得真恶心,”留山踩着云居高临下,非但没有任何胆怯,反而还从容不迫地分析起了状况,“这附近又没有村子,哪里来的尸兵?”
陆南亭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这些尸兵却像是专门冲我们来的。”
宋屿寒仍旧一言不发,熟练地在空中划了划手指,划出的道符中传出一声震啸,紧接着凭空跃出一只身形硕大的吊睛白虎。
童千斤的马顿时被老虎吓得拼命挣扎。
“——啊你……你你召老虎……不会提前说一声吗?”马的主人一边努力拉住受惊的小马,一边战战兢兢地抱怨。
宋屿寒淡淡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无动于衷地转回头去。
被小孩扯得手臂生疼的况烛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些人还真是清闲。
留山突然道:“我可以打到他们了,就先不客气了!”
手中长杖一转,几中红色火球纷纷坠落,轰下山坡。
光是看那几颗火球落下去,况烛就想到被留山的冥火天罚追赶的那个痛苦的夜晚。
陆南亭不由道:“你别下手太狠了,给我们也留点啊!”
留山撇嘴道:“我也就是看着厉害,其实伤不了多少,还得靠你们才行。”
说着向后撤了一撤,陆南亭与江惜月同时看到了那群正在攀上山坡的士兵,异口同声道:“来了!”
尸瘴气接踵而至,况烛看到远处的尸兵,顿时一阵头晕,迅速在每个人身上施展了心清神明的术法,陆南亭与江惜月随即冲下坡去,一蓝一白两道剑光舞出剑匣,疾速穿入尸兵群中。
“哇,果然很恶心!”江惜月嘟囔了一句,脚下稍顿,地面一阵震颤,身形矫健的白虎从身边掠过,咬住一名位置靠近的尸兵,扭头甩出老远。
原以为很好对付,然而尸兵虽不会法术,却韧xing极qiáng,被灵气满满的剑舞穿透数次,竟还能拖着蹒跚的步伐继续前奔,堂堂天回云舞剑,与童千斤拎着铁锤四处乱砸产生的效果不相上下。而被白虎撕出重伤甩出老远的那些,竟也能拖着残疾的双腿,一瘸一拐地再度袭来。
三人一虎很快陷入敌群,看着眼前这一群拎着锈刀,尸气满满,又面目狰狞的尸兵,正常人实在是难以承受,偏偏留山又在山坡上又刮起一阵旋风,chuī得他们个个头昏眼花,陆南亭不由怒道:“留山你先老实呆着!”
留山吐吐舌头,只好放下长杖,站在云端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