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落看得心尖一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窝,闷笑道:
“凝海,我从没见过你害羞。”
好在有这一句调侃,叶凝海轻松不少,笑容里全是无可奈何:“大花,我们确实不太对劲。”
易落皱了皱眉,对着他的眼睛:“你再叫一声大花,小心我不客气。”
叶凝海抬眼:“大花。”
易落一愣。
叶凝海一笑:“大花?”
他的眼睛晶晶亮亮,好像藏了夏夜里的星星。
易落眸中流过万千波澜,他极慢地松开一只手,那人只笑盈盈地看着他。
手抚到那人脑后,易落轻声道:“头发,解开罢。”
“啊,我自己来。”
叶凝海熟练地抽去发簪,抬手勾住易落的脖颈,乌发铺落一枕:“阿落,”他歪了歪脑袋,瞥见桌上杯盘láng藉,“你这叫‘饱暖思□’。”
易落从他的耳垂吻到颈窝,一边吻一边笑:“饱的是你,我还饿着。”
“好罢,我高看你了,”叶凝海也忍不住笑,声音却故作严肃,“别笑,我这是让你一回,你别激动过头,弄坏了没人赔你。”
“别耍嘴皮子了,也就我弄不坏你,”易落抬眼,声音沉沉哑哑,“弄坏了就治好。”
“别,别啊,”叶凝海苦笑,他好像又有些赧然,尽量抱住易落,可以不去看他的眼睛,“你……轻点就行了。”
易落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你说怎样就怎样。”
像做了个虚幻又真实的梦。
便宜被占得彻彻底底,一开始听见易落的qíng话还很想笑,可惜那人对他的想法一清二楚,每次努力捡拾起笑意,立刻被无边的快活冲得溃散,变成一次喘息,痛苦又甜蜜,易落对他的身体也了如指掌,手心,后颈,肩头,胸口,侧腰,小腹,双腿再到脚趾,十根手指亲切又灵活——这里怕痛,这里喜欢……这里更喜欢,对不对?
身体便飘飘然起来,不听话地谄媚起来,颤抖着贴紧,再贴紧,一寸一毫都不愿离开,他舒服得意识模糊,却想骂人,这混蛋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得这么清楚,平日诊治时尽职尽责,难道还连带着研究了这种事么?自己也不争气,原来这么容易满足的么?里里外外全被吃得gān净,就幸福得要飞上天了么?
可惜只能想想,想发出些声音,只暧昧得自己都要脸红。
也罢也罢,君子言chūn宵一刻值千金,至于忠孝信悌礼义廉耻……谁还管它。
悠悠转醒,夜幕堪堪降临,帐中qíng温尚未褪去。
叶凝海不敢挪腿,小心翼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易落看出他的顾忌,轻声道:“没有伤着,不过恐怕会不舒服一阵。”
叶凝海嘴角一抽:“……你检查过了?”
易落平静道:“我当然要检查,”
叶凝海咽下一口气,好,这要怪他自己睡着了,谁让易落又是个大夫。
易落低头看了他一会儿,yù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累了就睡罢。”
叶凝海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伸手揽住易落,懒洋洋抬起双眸:“对了……感觉很好……奖励你一朵大红花。”
易落先一愣,伸手掐住他的腮帮子,忍俊不禁:“老实睡你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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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连几日,客栈的生意日渐红火。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客人自东而来,奔西而去,行迹匆匆,多少都留下了血和尘的味道。
叶凝海这回醒得早,听见远远的一片喧哗,嘈杂吵闹,只比平日更甚。
他开窗,天顶云蒸雾绕,晨风扑面,一室帘帐翻涌。
有人轻轻推开门,似乎是怕吵醒了他,叶凝海回身望去,看见凝光低头,又抬头,叫了一声:“哥。”
叶凝海沉默半晌,一笑:“怎么是你?你易大哥呢,那位军爷呢?”
凝光不敢看他的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晰地道:
“大哥,潼关失守了。”
“……我猜着了,”叶凝海点头,好像并不介意,他随手摘下墙上的剑,微微笑道,“还好还好,你这回没有不辞而别,还记得来跟我讲一声。”
凝光努力笑了笑,只觉得脑袋空空,不知该说些什么:“易大哥……一早就没看见,南侯在院子里,我……是我叫他在院子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