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喝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谁敢阻我一刻,令人间蹉跎数月,翌日我定当千倍万倍奉还!”
巨灵神一怔,随即qiáng打jīng神,一双金锥在手,从地上一跃而起,摆出阵仗,对曰:“上仙若一味苦苦相bī,不顾天规天条,则对立虽非我等所愿,也只好出手,以示公允了!”
巨灵神此言一出,众天神天将,对视一眼,皆持兵刃在手,神qíng凝重,十万天兵将南天门围成铁桶一般,只等号令一出,便引身向前。
华年仰天笑道:“尔等区区下仙,还不配我来出手!”华年笑罢,宽袖款摆,素手一挥,手中紫芒bào涨,方圆数米的兵将皆被紫芒狠狠撞出数十米,吐血不止。
众神皆是一惊,华年袖中银芒出袖,喝道:“天帝,你若还不见我,莫怪我手下不留qíng,令你兵将皆毁,我不惜鱼死网破,玉石皆焚!”
听到华年一声冷玉银铃般的厉喝,数百级白玉石阶上,宝殿前两道沉重宽大的大门,缓缓推开。一道严厉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声低沉淡漠的男声道:“华年!你好大的胆子!”
华年不理不顾,环视一眼,众人皆心下胆怯,後退半步,华年转身,大步走上石阶,走进凌霄宝殿,大门在她身後缓缓闭合。
众仙对望一眼,脸色惨白,皆觉心下惊惧。不知到底所谓何事,让这隐世不出,冷然沉默,独立遗世的华年上仙反常至此!
“华年!你可知罪!!”
“华年不知!华年有事相请!”华年毅然不跪,立於座下堂前。
九龙青玉台阶上,珠帘纤纤卷,天帝一人坐于龙椅上,左右持屏扇的侍女皆已退下,唯有长明烛火,夜明珠生辉,照亮大殿,此时诺大殿宇,只有他们两人,颇有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之感。
天帝说:“华年,你一向不惹麻烦,自理门户,我很看重你。为何今日一反常态?”
华年站立了一会,突然双膝跪地,说:“恳请天帝,为我指定良缘!”
天帝闻言,不由大整,白皙的面孔上,狭长的凤目悠悠扫过华年,猛然喝道:“放肆!你可知神仙要断qíng去爱,为何还要倾心於下界男子!”
华年毅然回道:“我……非是倾心男子……而是女子。”
天帝震怒,龙椅上一只纯金扶手被天帝扳了一下,天帝喝道:“你身为群仙之首,却忤逆天归,yín乱天庭,颠覆伦常!你以为孤不会责罚你吗?”
华年说:“便是责罚又如何?”
天帝冷笑两声,生出一只修长的手拨开珠帘,从龙椅中,玉阶上站了起来,朦胧的幽光照亮他俊美无匹的面孔,一身滚龙袍,雕金镶玉,帝冠上珠串摇摆,琅琊环佩叮当。
天帝缓缓走下玉阶,笑道:“你以为这天庭中无人奈何的了你?华年,你莫非忘了,当年天帝帝位之争,若非胜了你,我如何有今日?”
华年回道:“只怕你勤於政务,数万年间无心修炼……”
天帝仰天长笑,伸手除了帝冠,墨似长发披在肩背,右手腾空,缓缓凝出一把七星翡翠宝剑,金光环绕。
华年面色严峻,袖中银剑出鞘,紫光大盛。
天帝一笑毕,嘴角笑意仍存,道:“华年,可记得我们上次之战?”
华年说:“我若输了,便不再求你。我若赢了,你便允我祈求。”
天帝笑著说:“你以为我会答应?没想到你也有一日,懂这qíng字滋味……那麽,为何那次你却要bī我杀了他……那次你为何不允我所求!”天帝说到这里,笑意dàng然无存。
华年叹道:“我当年不懂qíng爱……你,你当真不允?”
天帝凛然道:“我既幸福已损,自然不愿见他人如我这般,走ròu行尸……”
天帝道:“你若打败我,我便允了你……拔剑吧,华年,让我看看你有何jīng进!”
第16章
……
剑气如霜似雪,寒入骨髓。
缓缓撤去华年颈边的剑,天帝说:“你输了。”
华年脸颊上有一条伤口,很浅,却很长。从眉到脸。
华年挺直了身子站在殿中,衣袍早被剑气撕裂,却站得越发笔直,眉目中隐含了沉重的哀伤。
天帝缓缓的说:“论修为,或许我已不如你。可是……我爱的人已死,我心已死,我早就无yù无求,生死无惧;而你,执著太深,yù念太qiáng,反而……看不开。你的造诣,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