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手把茶盏抛到我脸上。喀啦,随后额角有些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来。
完美极了。
没有弱女子的娇柔姿态,任由鲜血滴落,眉头都没皱一下,若无其事般整理碎裂满地的瓷片。
他不能容忍贤子受伤。
他更不能容忍贤子受伤之后还故作坚qiáng的不以为意。
贞仁叔叔两步冲过来,扯出绢子按住伤口,为我止血。
眼睛里是焦虑和疼惜。
“俊子。”他甚至没有转过头看她,“凡事适可而止。”声音愈加暗哑,“你跪安吧。”
内亲王攥着的拳头在颤抖。
“皇兄,三十年前如此,今天不过是为了一个外人,兄妹之qíng你就都抛在脑后了么。”
“你又有几时几刻顾念过朕。你和辅仁那些事qíng,朕全知道。”
女六条宫紧咬住唇,眼神yīn鸷。终于拂袖而去。
他不为所动。慢慢拭gān我脸上的水滴。
典侍姐姐退出门去传召御医。
“即使转世,有些东西依旧不会变。”眼神逐渐柔和,透露出更多qíng绪——那是一个男子对于鹣鲽qíng深的结发妻子的回忆。
我不愿去更深的探究。
只是一日之间,左手烫伤一块,额头割伤一块。血光之灾两番重演,贞仁叔叔于心不忍放我假,命我回寝殿修养去了。
吃过晚饭,窝在chuáng垫上,凑在灯下看小说。
忽然结界气息一阵波动,龙神铃声尽职的响起。
金发碧眼俄罗斯美人,亚妖孽同学卷着一身寒气雄赳赳气鼓鼓大踏步向我而来。
以他一贯对外表jīng益求jīng的习惯而言,他今天可以说相当邋遢。
长发披散,衣衫凌乱,下巴泛着胡渣。
有些不常见的粗犷韵味。
可是,我得说,亚亚,你留了胡子,依旧还是只受。
自从进宫,我就开始刻意隐藏气息。不知道他找了我多久,很可能是问到昭君,才了解我的下落。
“你在藤原和北条广之身边转悠也就罢了。为什么执意进宫?”语气冰冷,这是兴师问罪。
我不理会他,转身翻箱子找东西。
冷场。周围气场开始向他老家西伯利亚方向飘移。
在他接近临界点准备拂袖而去之际,我蹭的跳到他面前,“亚亚,给你解药。”
门外我下了“佐料”。行走江湖,多份小心总是没坏处。
他脸色稍霁。接过,痛快的一仰脖。
“你的脸谁弄的?”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捏着我的头,不撒手。
才看见,近视么。
“女六条宫。她把茶碗拍我脸上了。”
他扭头就走。
扯住。“别去。下诅咒太便宜她了。”
揪住他的领子啃上他。大腿不由分说的勾上他的腰。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似新婚。这才几天没见,他当真就热qíng似火。
如果让他知道我在这期间无数次的在脑海中激dàng和他离婚,然后和昭君或者貂蝉私奔的场景,只怕他现时的含qíng脉脉立时转变成shòuxing大发。
彼此回复平静。
我卷着被子瞪着天花板,他倒在一边捯气。
自身拥有的条件一定要善加利用。
亚妖孽同学就是这一理论的支持者。他伊始便主动除下面具,利用自己的绝世魅惑外表色诱,更容易达成目的。
那张倾倒众生的容颜,仿佛在对我说,“我打对折,你的八叶绑在一起,也不能和我相提并论。”
推己及人,我为了自保主动接近笼络昭君貂蝉二人,他未曾反对,甚至表示理解。
总的来说,他是个通qíng理的丈夫,不会莫须有的吃醋。
他翻过身,拍拍我的手,“在打什么鬼主意?”
“万没有想到,我也有靠脸吃饭甚至发达的一天。”
拉着我的那只手,明显颤抖。
“你的追求真了不起。”他饶有兴趣的问,“最初你就是被我的美貌所吸引的吧?”
我大义凛然,“是的。”
两人乐作一团。
亚妖孽,包括昭君,貂蝉当然知道自己皮相出众,虽然三美人自恋的程度略有不同,但好在都不刻意卖弄。
不会举着镜子我见犹怜,不会站在衣橱前反复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