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多久没说这么一长段话了?
夏致忙冲着老祖宗的背影道:“老祖宗,我做早点给您吃呀?”
老祖宗闻言猛地停步,回过头来吩咐道,“多弄俩ròu菜。”
却说夏致再老祖宗这儿待了足足三天,家里传来了消息:离京数日的竹马沈信渊跟着他师父回返。沈信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偷偷往夏家送消息,显然他想夏致了。
为此夏致爹娘多少有点不快:当初是你要退婚,结果没几天便让我们闺女哄得回心转意,又……故态复萌地粘了回来!这脸皮也忒厚!
无奈这小子闺女喜欢……
因为闺女幼年无法修炼,夫妻俩早早就表明过态度:谁敢欺负我闺女,我们宰了他!话虽出口,但两口子尚未遇到为此发作的机会,纯是因为沈信渊这臭小子特别细心,出手又特别准特别快。
总的来说,夫妻俩虽然还是不那么舒坦,但还是默许家臣给闺女老实地传递消息——并没有隐瞒沈信渊这副热切的态度。
而夏致再老祖宗家里收到给她的全部书信和请帖,心里也是甜滋滋的:爹娘态度依旧,并没因为女儿是块材料而生起望女成凤的控制yù。
因为太子表哥挺身而出,“求抱大腿”的帖子几乎全部消失,剩下的就真是有资格请夏致见面说说话的亲戚和朋友;书信也多是来自她的堂兄弟和姐妹们,竹马的“小纸条”自然是摆在最上面,信封上还有个鲜明的标记。
竹马也是胆子大,他居然打算来老祖宗的竹林找她。
夏致赶忙去跟老祖宗报备。
老祖宗直接把夏致盯得红了脸,才意味深长道,“年轻可真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年你娘和你爹也这样。”
夏致也来了兴致,“我爹娘当时怎么来往的?”
老祖宗言简意赅,“还没你们腻乎。”
夏致道:“瞧您说的。”她正好让老祖宗这番话勾起别的心事,“老祖宗,沈家哥哥那个师父是不是颇好采补之道?”
六道魔宗二道主那张妖异的俊脸,对见惯帅哥靓女的夏致而言,也是过目不忘的级别。
“不然他能长成那副样子?”老祖宗知无不言,“魔道在练心这一关上太容易出岔子,靠着采补多少能让自己舒坦平和一些。”
夏致也不矫qíng,“那我沈家哥哥……”
陆远也乐了,“他修炼沈家的无心诀,行事依旧有章法,的确难得了。再说,他师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乱来。”说着,他揉了揉夏致的小脸,“旁的……就要看你们二人的相处了。”
夏致暗道:我现在就怕竹马黑化。
他家那功法真是越琢磨越让人不寒而栗,为了牢牢看住他,同时又是恋爱期间,二人必须没事儿多多见面。
陆远又道:“你多关心他,似乎也还有救。”
老祖宗您也忒直白……夏致问道,“您不是最希望我找个表哥嫁了吗?”
陆远很是感慨,“这也要你qíng我愿啊。任谁拼命修炼,难道就是为了找个不算qíng投意合,之后越发看不顺眼的伴侣绑着一辈子?若真如此,活得越久,便过得越苦。”
夏致也笑了,“对呀,那咱们修炼又图个什么呢?”
“族里有人一直闹哄哄地非要你嫁回来,”陆远颔首,“你的儿女难不成就不是我的子孙了?何必非得执着于那么一个姓氏。” 说着,他又笑了,“我可不是什么老顽固。你若觉得我待你很好,便找个好夫婿生几个有天赋的孩子报答我吧。”
好豁达!若没这份心境他也无法成为这大周第一人。但生不生孩子,能生几个,她自己说了也不算,于是她只能答道,“我尽力……但光靠我一人尽力兴许没那么管用……”
曾外孙女儿的窘态,惹得陆远大笑。他笑够了又问,“我也是从你显露天赋之后才偏疼你,你可有不快?”
还是那句话,面对活了一百多年不知经历多少大风大làng的老人家,可千万别自不量力地尝试哄骗人家!
夏致一摊手,“遇上天赋好前程远大之人,只要为人不太差,我还要生些亲近之心,更得高看一眼。旁人用同样的道理看待我,我为什么要不快?”
“很好。”陆远端详了夏致好一会儿,知道曾外孙女儿说得是真心话,“只凭你这份心思,将来也能稳稳迈入宗室境。”只要别早早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