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贾母荣华录_作者:Fahrenheit(140)

2017-09-30 Fahrenheit

  她暂且瞧瞧:若是儿子儿媳对宝玉也束手无策,说不得她这个亲祖母就要请动丈夫这座“大山”,死死压住宝玉这个臭小子——不过是人生不得恣意尽欢,总比衣食无着又心灰意冷,无奈出家的前世qiáng上太多了不是?

  就在这好一通左思右想之中,她越想越累,最后gān脆睡着了:可见她也没把“宝玉写了首不合时宜的诗还让人告了”这件事儿真正放在心上。

  却说贾代善回府,看了值守大丫头的手势,悄悄走进房里,看媳妇睡得正香,促狭之心大起。他俯下~身子,用手指从媳妇额头到嘴角,最后是抠到了鼻孔,害得史令仪连打几个喷嚏。

  当然,史令仪揉揉惺忪睡眼,认出她丈夫之后,抬腿便是一脚……荣国公大腿“中脚”,他装模作样地按住伤处在原地转圈儿,“青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史令仪道:“你怎么不说折了。”

  贾代善笑道:“太假了。”话音都没落,当胸又挨了一枕头。他随手一抓便接住了枕头,旋即笑容更深,再把枕头一丢,搂着媳妇柔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生什么气。”

  史令仪的真正心意瞒得过儿孙,却瞒不过朝夕相处的丈夫。

  媳妇略略偏爱宝玉,在贾代善看来再寻常不过:这孩子长得忒像老子我,爱屋及乌又有什么大不了?

  而贾代善又是个真正的豁达之人:他儿子孙子好几个,哪能各个成才?宝玉年纪小又有些天真,今后好好调~教~一番也就是了,他们夫妇俩的长子贾赦在十二岁时也还时不时胡闹呢。

  其实比起忧心宝玉,史令仪更关心她身在前线的长子,还有将来的孙女婿冯紫英。

  她gān脆拉着丈夫问起边关战事:大军与北狄人已经打过几场了。贾赦所在的新军神策军,正是由他爹贾代善等老家伙和圣上一起挑选jīng兵组建而成的新军,而这回也是他们练兵兼立功的好机会。

  话说,就连荣府的死对头忠顺王都没有资格跑到枢密院,当着贾代善的面儿嘲笑他孙子缺心眼。别说他了,就算圣上也得礼遇重臣老臣不是?

  贾代善尚不满六十,但他从太祖爷还在的时候就已经从军了,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三朝元老。荣国公大家惹不起,可身在翰林院的贾政却难得耳根清净了,“罪魁祸首”当然不是他那些饱读诗书的同僚们。

  本朝的翰林学士们个个爱惜声誉,在大庭广众之下可做不出口出恶言、指桑骂槐之事。

  翰林院里那些不入流的文书,以及伺候人的仆从们却在受了指使收了银钱之后,到处说些乱七八糟的风凉话:只是荣国公的小孙子这首诗再怎么掰扯,连针砭时弊都算不上,反倒足够说明这孩子不太灵光,今后怕也混不了官场。

  好歹也做官数年,贾政脑子够用但依旧嘴皮子不成,骂不回去但是想办法教训一二没什么问题。

  此时,翰林院里还有个人jīng林海呢,有神勇妹夫护身,贾政什么事儿都没有。

  其实,真正让贾政郁卒的还是让荣府家风清正又人才济济的美名打了折扣,而且宝玉是他的嫡次子……他自己倒无所谓,却对爹娘和兄弟们愧疚无比。

  今天下了衙回府的贾政,进了自家大门,就从管事口中得了爹娘吩咐,让他直接看媳妇和小闺女去。

  王咨已经整整歇了一个下午:她这一胎本就顺利,只是三十多岁怀胎生产,恢复起来自是比不得年轻那会儿。

  听见房里的动静,王咨一睁眼,就见丈夫近在咫尺,晃着小闺女乐得好似刚吃了蜜。她也忍不住,笑道:“老爷回来了。”然后双手往腰间一摆,比了个万福的姿势。

  贾政关切道:“身子如何?”

  王咨道:“好着呢。”

  看着媳妇jīng神不错,贾政便问起琐事——他也想借母亲和嫂子的言行来推测她们的想法。

  王咨自然猜到了丈夫的心意,她也实话实说道:“太太和嫂子好似不甚在意。”

  贾政将小女儿放到媳妇身边,郑重道:“明年我必将外任。我是想着明年西北初定,不如正好向圣上请命到西北任职。”

  西北若能平定,其中准有他亲哥哥贾赦的功劳,不过贾赦哪怕立下不世之功也不会坐镇西北军——他家这么多年能稳若泰山,就是深谙避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