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一大片的桃花林,曲曲绕绕的走过几座小桥假山,等他们已经靠近了住宅区后又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一座竹屋前,婴儿的哭声也透过半掩的门传递而出。
远目望去,对比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和这里的距离,少年觉得他还是低估了桃花岛的面积。——缓步走都可以走小半天了有木有?幸好这个世界还有轻功这神奇的东西存在,要不然他绝对每天都要跑断腿。
推开门,从哑仆脸上那明显的惊讶可以看出huáng药师明显不怎么来看望女婴,对此,少年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再亲密的朋友也不该过界。
上前,少年从chuáng上抱起被哑仆用被褥围在中间以防掉下去的女婴,说也奇怪,本在哇哇大哭的女婴立即停止了哭泣,有些好奇的在空气之中挥动着短短的胖手咿呀咿呀叫着。
少年并未养过这么小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婴儿喜欢被怎么对待,他只知道当初养飞燕她们的时候,刚刚丧母的孩子十分喜欢和他有着肢体的亲近,所以他才试着抱起女婴。现在看来,是人都贪恋人体的温度。
不要说他爱心过盛,其实之前他对孩子这种生物并算不上喜欢,但自从当过爹之后,对于孩子他总会多出一股莫名的心软,这股心软还左右不了他的qíng绪,但在不危害自己极其身边之人的前提下他还是很乐意给孩子提供一定的关心的。
和少年心qíng不同的是欧阳锋,很显然,并不是每个当过爹的都会对孩子有一定的偏爱,欧阳锋就不是。在他看来,这个小小的女婴轻而易举的把自家少年的注意力全部夺走,这样的事实让他十分不喜,更让他不喜的是少年那明显露出的喜爱之意,这让他心底那股莫名的焦躁愈发浓烈了——只是别人的孩子就如此,若是克儿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这个叔父是否还能够进入克儿的眼里?
这样的qíng绪不对劲,但欧阳锋自己并未察觉。他早已忘记,曾几何时他和所有爹爹一样在儿子小的时候就想着待儿子长大要为儿子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尔后儿孙满堂,欧阳家也后继有人。如今,他只是不愿自己一直护在羽翼之下的少年被他人抢走,哪怕这个他人是少年的妻儿也不行。
怀着这样的想法,欧阳锋却并未和之前一样把少年和他人隔绝,甚至连半点不满都没有显露出来,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想着,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的心底总有什么压抑着一天天愈发壮大起来,只待某日,破土而出。
对此,少年并不知晓,他现在的心神都放在了婴孩身上,当然,他承认,会如此专注于照顾婴儿并不仅仅因为多余的父爱因子作祟,还有着一种好奇,毕竟他还没养过那么小的孩子。
只是,再怎么好奇少年还是在某一天放下了对婴儿的喜爱,因为这里是桃花岛而不是白驼山,他该回去了。huáng药师对于少年的这个决定并未阻拦,只是在少年登船时喊住了欧阳锋表示有些话想要谈一谈。
正巧,欧阳锋对于huáng药师也有话要谈,于是让少年在船上先候着,他们去去就来。但谁都没有想到,一直风平làng静的大海竟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突然咆哮了起来,风起云涌,黑色的乌云一片片的把天空完全遮掩,那海风卷过时的声音呼呼的震耳yù聋,待两人去而复返之时,船已不见了踪影,包括了船上的少年。
两人甚至没想到应该先找人过来一起搜救,只是凭着本能跃入了还在翻腾的海水之中,所幸,上天垂怜,少年才被拍下水中,他们及时的将失去意识的少年拉上了岸,气息尚存,只是,没有醒来。
别人睡一觉的时间会发生什么变化他不是很清楚,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睁开眼看见的既不是白驼山也不是桃花岛那熟悉的景色,而是一个略显冰冷空旷的……山dòng?
是山dòng吧?顶着满头的疑惑,少年摸了摸头把周围快速扫视了一遍,虽然这个山dòng明显经过了人jīng心布置过,有雕琢而成的石chuáng还有软铺,甚至还有鲜花点缀,但这依旧改变不了这是个山dòng的事实,所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记得……他好像被一场突然的bào风雨给拍海里了,然后呢?难道又淹死了?!!
还来不及为自己可能再一次失去亲友这个打击而哀伤,从石chuáng之上缓慢走下的人就开始为自己那朝着杯具前进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发展方向而抓狂了。你说他本身多简单的一个人啊,从记事开始他就没经历过任何诡异的事qíng,可现在呢?一次次的成为别人替代别人,纵使他已经过去了心里的那道坎不会再因此而愧疚心虚但能不能不要转变的如此频繁而迅速?让他作为某个人好好过个一辈子有这么难吗?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