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依旧沉默。不过无忧觉得他肯定听进去了,看贾琏那一轮里宝玉的反应,他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物。
jiāo流完毕,无忧面对依旧挺直着身子的袭人,“你看黛玉和宝钗哪个当二~奶~奶合适?”
此言一出,屋里丫头们无不动容。
无忧又补了一刀,“你这些年不就是在琢磨这些?可怜我的好太太,连大丫头谋划到了这一步,只以为这丫头暗合了她的心思,还得赞一声好。”
遮羞布掉落,野心就此显露于众人之前,袭人终于垂下脑袋,指甲都已经扎进掌心,又忽然抬起头,脸上泪迹未gān,“二爷,我哪里有这份胆子!”
无忧笑而不语。
敲打袭人不要紧,连屋里人都收拾不了,宝二爷就真不算爷们了——其实大家已经猜着袭人这次非走不可,但二爷连太太都捎带上了,大家可不又震得目瞪口呆。
其实无忧这风格大家也实在是消受不起:这根本都不是委婉不委婉的问题!而是率直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
贾政王夫人又不是他的爹妈,他并不在乎他们夫妇的感受,而且这夫妻俩才是荣府破败的根源,里子早就让他们丢光了,既然如此还留什么面子?
以荣府现在的qíng况而言,最该大破大立。
无忧把丫头们的神色看在眼里,没事儿人一样地吩咐麝月秋纹,“姐妹一场,你们帮着她收拾行李,麝月到太太那儿讨来身契,再给她一百两银子,也不让她白伺候一场。”又望向泪落不止的袭人,“家去就嫁个好人家。”
话说回来,嫁个殷实的士绅之子,总比将来不得不委身蒋玉菡qiáng啊。
袭人忽然问道:“二爷怎么变了?就这一两日里!”她本想说二爷你是不是撞邪了。
无忧弯下腰,盯住袭人的通红的双眸,“你是我娘啊,还是我媳妇啊?我为什么什么事儿都要跟你说,还让你拿个主意?你是个丫头,将来做了姨娘又如何……你真该好好看看咱们府里的姨娘都是怎么过日子的。”
袭人终于语塞。
无忧摆了摆手,“带下去吧。”望着系统里多出的那点气运,他欣慰至极,终于能给官员算命了……哪怕只有一次!
傍晚时分,袭人的哥哥花自芳得了消息,亲自接了妹妹回家。
在此之前,王夫人便已经得了消息:儿子把袭人打发了出去。对此她只是轻叹一声,终究什么都没说。
毕竟儿子跟以前不一样了。忠顺王府长府官到来,儿子在老爷书房里与对方一番jiāo锋,王夫人也听了几耳朵:老爷尚且蔫得没话说,她就更不用提了。
反过来说这才像是要做大事的样子,再怎么样宝玉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王夫人顿时心中松快,看着眼前的菩萨都越发慈眉善目起来。
却说府中大小事儿都瞒不过老太太,更别提无忧有意让老人家知道。
史氏可是目前无忧这么多便宜媳妇里让他生不出恶感的唯一一个:史氏是个很合格的国公夫人。
身为贾代善的上一轮,两个儿子不说成才,好歹也没坠了国公府威风。
至于女儿贾敏更是招人疼,无忧就看出史氏一个劲儿偏心闺女,连带着对外孙外孙女比对正经孙子孙女好上许多。
再说上一轮无忧接手的壳子本来有点问题,双腿受过寒,为了疗伤而伤了肾水,史氏可都没抱怨过。
袭人在王夫人跟前剖白,以及暗指宝黛qíng意好得过分终究得出事儿的那番话,若是让贾母听见,老太太真能活撕了袭人:一张嘴想连我的孙子孙女一起诋毁齐了吗?
老太太有个靠着战功不降等袭爵的丈夫,哪里能对贾政这种怂出一片天的行事方式欣赏有加?
如今好不容易心肝儿一样的孙子成了器,老太太几乎毫不犹豫地丢开了儿子。
打发了袭人,无忧就让贾母叫到了跟前。
贾母居然就直接问,“可有打算?可都想好了?”
无忧道:“孙儿这样的,从文从武都不成,却也没谁能欺负得了。”这也是头一次贾母以这种语气对孙儿说话。
贾母沉吟半晌方道:“倒也罢了。”
宝玉这身本事皇家会敬着,自然也会防着。能做国师,却不能为官为将。贾母想了个透彻,便又问,“咱家……你瞧着如何?”
无忧qíng知老太太想问什么,他也不卖关子,“二位老爷命数一般。二位太太甚至还不如两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