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陆小凤得罪你了?]
[吾从不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都说吾了还不承认?]
[你听错了。]
[好好,是我听错了。]
[……哼!]
他怎么可能告诉这个人,当陆小凤怂恿去喝花酒之时他就已经决定,从此以后,陆小凤的名字将永远存在于他的黑名单中。
*
屋子里的热气还没有散去,白雾缭绕,迷迷蒙蒙的空气沾在身上有些湿,乔晨楠边帮着西门chuī雪穿衣边用力的眨着眼睛,想要把睫毛上凝聚出来的小水珠给眨掉,只是怎么眨都眨不去,甚至还因为眨眼的动作使得水汽更加凝聚到了一起,让乔晨楠怪难受的。
终于穿好了衣服,乔晨楠有些急的伸手准备揉眼,却有人比他快一步抚上了他的眼,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细密的睫毛很长,微微向着眼角的方向斜着卷起,在烛光下,眼下覆盖出柔柔的影子,笼罩出几许单薄的羸弱。
西门chuī雪轻轻的用指尖在微颤的睫毛上抚过,拭去了上面的水汽,指尖停留在眼角处,如同形态完美的桃花瓣末梢,淡淡的桃红往上翘着。他很喜欢这双眼,里面总是潜藏着惊人的执着,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如今不曾改变,这也是他最初留下这人的原因,他喜欢有着坚持的人,诚于自身,不为外界而改变。
西门chuī雪的手是握剑的手,修长、有力,还有几分粗糙,被抚摸着的地方窜起了丝丝痒意。眼睑颤抖了几下,乔晨楠实在憋不住气的开口,“庄主,好了吗?”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西门chuī雪就放下了手,半点不觉得自己刚刚的举止有何不妥,至于另一位,脑思维早就被另一件事qíng给牵走了。
“庄主从小练剑,会觉得枯燥吗?”想起刚刚眼前掠过的手上的薄茧,乔晨楠略感到好奇,一件事qíng坚持十几年毫无懈怠,那要多么qiáng大的意志力啊。
转出内室,来到外间在椅子上坐下,“为何会枯燥?”
待西门chuī雪坐下后,乔晨楠就自觉的拎过gān净的gān毛巾帮着擦头发,“那庄主为何选择剑道呢?觉得坚持剑道的基本是什么?”有的时候他真的很难以相信会有人为了剑道做到西门chuī雪这种程度,抛弃所有的感qíng,以身侍剑,真正的心无旁骛了。
“不需要原因。”只是选择了剑而已,“坚持剑道,贵在于诚。”
“诚?一心练剑心无旁骛?”
西门chuī雪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意,“你不认同?”
“不,只是有些问题不怎么明白。”并不为西门chuī雪的冷气影响,乔晨楠继续手中的活表述自己的观点,“庄主说的诚,究竟是诚于人还是诚于剑?”
冷气凝滞了下来,西门chuī雪难得的拧起了眉,眼中浮现出浅淡的疑惑,“何解?”
“唔,怎么说呢?”乔晨楠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切实的表达出他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以西门chuī雪最后的选择作为例子,“就比如说庄主,如果以后出现了一个人能够影响庄主你的qíng绪,能够让你独独对她不冷漠对上她的请求会心软,她的存在,会影响到庄主你每次和人对战时那种把生死抛之度外的态度,庄主你会如何?”
“…让他离开。”
没有注意到西门chuī雪回答之前短暂的沉默,乔晨楠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的想法上面,“果然如此。庄主你是认为,一开始就在意了生死的对战会让剑招犹豫,她的存在会让你的剑变钝,是吧?”
这一次,西门chuī雪偏转了头,视线直直的看向了乔晨楠,漆黑的眸在烛光中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什么,却不够真切到让人探寻。
“你不认同。”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诉。西门chuī雪万分肯定乔晨楠不认同那些话,但那些话,确实会是他心中所想。
“也不能说不认同吧。”见西门chuī雪看向他,乔晨楠也就停下了擦头发的手,把半湿的毛巾放到一旁,自己拉了张椅子面对着西门chuī雪坐下,“个人有个人的观点,我无权质疑庄主的观点,只是觉得一体两面,换过来想,如果出现了一个可以影响自己的存在,为何不能因为这个存在而使得剑变得越加锋利呢?”
这个疑惑,他想不仅仅是他,看过陆小凤知道西门chuī雪的人大部分都会不解的吧,明明可以有两个走向,为何西门chuī雪如此决绝的走向了抛妻弃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