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响起,在月夜中显得格外明亮。
明明空灵轻松的曲调却给人一种哀婉凄切的感觉,果然,碧秀心感觉到她身后有一处身影落下。
石之轩径直坐在石桌前,手中的酒瓶搁在桌面上,然后对着碧秀心的背影坐了下来。
他静默了半响,突然直向一株夜昙,问道:“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保山中自开自落,于我心亦何相关?”碧秀心扫向那株夜昙,放下唇边的玉箫,说道:“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石之轩突然提起酒往嘴中灌了下去。
碧秀心的箫突然抵住他的酒壶,说道:“你何必如此?”
碧秀心又指着这夜昙:“事和物起于心,此花,心中不想,眼不观望,它便不存在。”
石之轩紧紧盯着她:“此花本就存之,心中不想,眼不观望,它依然还在。”
碧秀心一叹:“之轩太过执着。”
石之轩说:“秀心太过明白。”
碧秀心摇头:“我其实并不明白,所做一切都是随着自己心意而来。”她知道自己与他相恋的结局,可是爱qíng破门而入的时候,她却没有丝毫逃避。
石之轩目光闪动,碧秀心嫣然一笑:“索要我明天准备离开!我的心再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会回来。”
见石之轩不语,她对他嫣然一笑,说道:“我不会回静斋,可是也不愿成为邪王的妻子。”
石之轩顿时明白,他在踌躇。
碧秀心紧紧盯着他,他终究有太多的顾虑。
碧秀心继续说道:“还有,现在邪帝舍利不在我和鲁妙子身上。”
石之轩一愣。
碧秀心低头,然后绕过他,向亭子走下去。
“碧秀心。”
碧秀心停下脚步。
石之轩终究没有说什么,碧秀心提起步子便离开了。
☆、49秀心,吾妻
宅子并不小,阁楼亭榭、花廊水池都俱全。
里面居室分布和摆设,显得十分韵味,更隐隐与天地自然契合。
宅子里只有两个人,还是只有一个老人。
“少主子,您终于回来了。”
“慕伯,这是秀心。”
慕伯看了碧秀心一眼,并未表现任何热络。
石之轩对碧秀心耳语几句,碧秀心便向远处阁楼走去。
慕伯立即冷声对石之轩说道:“慈航静斋的女人?”碧秀心听到这话,脚步微顿。这个地方,并不适合她!
石之轩说道:“秀心和她们不一样。”
慕伯说道:“修炼剑典的女人都是绝qíng之人,你师父落寞了一生,你也要步他后尘?”
石之轩说:“我不会,秀心也不会。”
慕伯摇头:“你无论对什么事qíng都太过自负,而有些时候,自负就会成为你的弱点。”
石之轩这次并未反驳。
碧秀心听到这里,便加快了脚步。
慕伯这时候对石之轩挥了挥手,然后提着个扫把离开。
石之轩神色变幻了几分,但是很快恢复了平静,朝着碧秀心离去的方向追去。
碧秀心在长廊的横坐上坐着,眼睛望着长廊下的池水发呆。
“秀心。”
碧秀心没有回头,说:“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石之轩说:“你还是跟着来了。”
碧秀心回过头:“是的,我还没想清楚,却已经到了地方。”
“胡利的预言果真有些准头,虽然时间不对。”
石之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的心里想的如他所说,以身饲魔?”
碧秀心摇头,随即看着他:“见到那位慕伯,我便清醒了,我和你的目标不同,甚至还存在巨大的冲突。这次随心跟过来,日后我们也不会和平下去。”
石之轩失望的说:“你心中的大义远胜于我。”
碧秀心一叹:“你又何尝不是,你的大业比我更重。”
“你想……”
碧秀心说:“这一段时间,我们暂且抛开那些纷扰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可好?”
石之轩笑道:“有何不可。”
两人看着对方的目光虽有qíng意,但是却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深意。这一段时间,谁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湖上因为石之轩、碧秀心的消失变得奇妙起来,魔门的人甚至整个白道都开始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