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盯着huáng药师离去的背影神色幽幽,语气更幽幽的如同夏日走廊的yīn影,凉飕飕的:“huáng药师,你可知你之前离桌从不赘言。”
离开的背影骤然一顿,让景云看的那叫一个神清气慡啊,“其实吧,去茅厕这种事qíng是人之常qíng,没人会笑话你的,真的。”
“……”沉默了片刻,huáng药师终是一个疾驰飞掠而去,若展翅大鹏姿态优美而潇洒,只是略显急促了点。
“哈哈哈……”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景云抱着肚子捶桌。huáng药师,让你qiáng迫带我上岛让你以大欺小让你逗我更逗猫似得玩,你也有今天!
于是,接连着无数前人的脚步,景云牌料理再次放倒qiáng人一枚。至于他自己?景云表示自己的胃对自己做的菜比较宽容,吃过后从没有发生过食物中毒这种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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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的日子,景云似乎做上瘾似得隔三差五就烧一回菜,碍于之前自己的承诺,huáng药师也不便说什么只能吞下,渐渐的,哪怕依旧吃过之后就会产生不良反应,但huáng药师却能够做到面色如常了,这也不可谓不是一种进步。
但进步又如何呢?那饭菜的味道没有一起进步啊,还被开发出更多奇奇怪怪的味道,直到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也会把味觉随着少年一起丢了之时,huáng药师摆着一张严肃脸对景云表示他要出去找第二个弟子了。
“都说了我不是你大弟子。”
手执碧箫轻敲了一记少年的额头,huáng药师对此有些无奈,认他为师真那么丢脸吗?“除非有一日你能够赢我,否则你便是我huáng药师的大弟子。”
揉了揉被敲的地方,景云白了huáng药师一眼,“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是吗?”huáng药师微微靠近了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勾唇而笑,“还是现等你长高了再说吧。”
“……”比对着两人想差甚远的海拔,景云默默的在心中比了个中指,“比我大了二十来岁的你和我比身高,你也不嫌害臊!”
“乖,为师不在家时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笑的跟慈父似得摸着少年的头顶,huáng药师早就在少年对他的嘲讽之中毕业了。——任谁在每日三餐不落的讥讽之中渡过一年后都不会再为几句小小的言语之刺而感到半分愤怒了。
“滚!”不是慈父就别装,笑的他满身jī皮疙瘩,他最讨厌的就是看见这人装温柔了。
huáng药师笑的更加迷人,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浓浓的笑意。他就是知道这人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才会如此的,也算是作为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饭菜的一点小小“报答”吧。
目送着越来越远的轻舟,景云收回了目光回头迈入了似乎永远都不会枯萎的桃花林之中。顿时,身边失去了一个人后安静了太多,让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习惯。他果然是个软弱的人啊,总是接受不了习惯之后再失去,哪怕这个人对他而言并非那么必不可少。
深呼吸一口,把那些低落全部丢弃。软弱就软弱呗,都软弱了三辈子了,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不好的,人嘛,活在世上总是需要找一些可以依靠的人的,单单靠着自己的话,太冷。
整个桃花岛只剩下一人,景云也依旧还是要坚持学习的,事实上纵使huáng药师在也从不会在旁边督促,huáng药师的教导方式更倾向于放养,收下了给你一个机会,成龙成虫端看你个人。
日升日落,时间依旧这样不缓不慢的过去,转眼chūn入秋,离岛三月有余的huáng药师回来了,带着几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有男有女,该是他寻来的弟子。只是……景云眯着眼看向了从船上下来的除了huáng药师之外年龄最大的人——一个腹部微凸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或者是少妇?
“huáng药师,你终于连最后一点脸皮都丢掉海里喂鱼了吗?竟然真抢了个媳妇回来。”还直接把人搞大了肚子,太没廉耻了。
回来见到自家大弟子就被讽刺了非但没愤怒还莫名觉得几分怀念的huáng药师:“……”
知道自己有个大师兄但不知道自家大师兄竟如此胆大的众师弟师妹:“……”
被抢回的媳妇:“……”
良久,huáng药师叹息一声,笑着用碧箫敲了过去,“嘲笑与我,你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