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德鲁任命的二副。
他的皮肤黝黑,脸上是被海风chuī出来的深刻皱纹,这让四十不到的他看起来老了很多岁。
安德鲁很了解怎样辨认一个真正的航海老手——从一个人的习惯、面容以及他的肌ròu纹理来辨认。
“是的,够呛,我知道。”安德鲁收起望远镜,舔了舔被海风chuī的有点gān燥的嘴唇,“但我没说过这艘船会跟着我们一块儿出去。”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并不知道离开新世界的方法。”
“哦?不知道?”安德鲁上下打量了二副一阵,“我知道方法——我以为这应该是普及的。”
“不,我们并不知道,整艘船上除了您之外,没有人知道。”
“是么?”安德鲁咕哝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想您应该告诉我们——至少让我们知道我们将面对什么!”二副这么说着,他搓着双手,“您很qiáng大,但我们不行。”
“我们需要保障,大副。”
“——之前你们一直没有保障,但你们很安静。”安德鲁看着都出了船舱到了甲板上的水手们,嗤笑,“怎么,想将我送上跳板?”
“我们只是不想活在随时会死亡的恐惧下。”二副说,“之前跟着那位贵族老爷我们活得好好的,报酬丰厚,并且没有生命之忧。”
安德鲁握着舵把玩着望远镜,眯着眼转头看向海平面。
良久,二副有些不耐,还有些恐惧。
安德鲁依旧沉默。
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叛变。
啧,安德鲁皱了皱眉,自从离开朱洛基尔岛之后他就没撞上过好人。
他突然发现了米霍克那个小鬼的可爱之处——至少那个小鬼不会整天想着怎么算计他,怎么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相反的,一直是安德鲁在向米霍克要求。
他需要什么,他想要什么——而他所付出的仅仅只有一部分时间用来陪着那个小鬼玩乐。
仅仅只是这样,米霍克那个天真的要死的小鬼就能够得到满足了。
大人们的世界真是肮脏,安德鲁撇撇嘴。
“我刚准备告诉你们。”安德鲁拉开望远镜对着海平面,“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一艘船。”
“一艘很漂亮的船。”
二副疑惑的看着他,他们在望台上没有安排水手。
“那位贵族老爷应该也能够看到——如果他还活着并且有意识的话。”安德鲁指了指桅杆上绑着的那位贵族老爷,而从他一脸的死灰看来,这位吃不得苦的贵族老爷已经死去多时了。
安德鲁跳上了船舷,显得很从容。事实上,他的确挺从容的。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贵族的尸体还没有腐烂,你们就已经无视了这个警告叛变了。”这让他有些苦恼。
他可不想再一个人坐着一艘救生艇慢慢熬日子,那太痛苦了。
而现在呢,他能够睡上柔软的chuáng铺,能够每天洗澡,能够每天喝着朗姆酒握着舵盘控制着航向,能够跟水手们吆喝着开各种玩笑。
“其实你们挺对我口味的——所以我原谅你们这一次。”
安德鲁拽着绑帆绳回头看了看海平面,“伙计们,有一艘漂亮的船向我们驶过来了,一艘漂亮的,挂着黑旗的船。”
“我原谅你们——如果你们能够活下来的话。”安德鲁咧开嘴,放开舵,“舵给你们,要加油,伙计们。”
“如果他们来了你也会死的!!!”二副抢过望远镜对他咆哮。
“不,在海上,我绝对不会死。”安德鲁笑着,“当然,我也不希望看到这艘船沉入大海,要知道,这里附带的嫁妆恐怕能让任何一个海贼眼红。”
而他,是个标准的,地道的海贼。
“相信我,那艘船上的人不qiáng。”至少没有会霸气的,“祝你们好运,伙计们。”
安德鲁按着自己的帽子跳下了船舷。
他在海上可以如履平地——大海是他最大的依仗。
那是一艘大型的海贼船,船上人很多——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实力参差不齐。
而这边只是一艘送亲的破船,安德鲁查看过,船上除了满满的嫁妆就只有几桶朗姆酒,哦,是的,还有一门大pào——礼p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