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它可以使悲伤的人更加脆弱,也可以让怯懦的人变的勇敢。
林挽月缓缓的抬起手,搭在李娴叠于身前的手上,握住,把李娴的手拉到自己的身前,闷闷的叫道:“公主。”
训练有素的宫婢见到这一幕,纷纷提着灯转过身去;周围暗了下来。
李娴静静的站在林飞星的身前,任凭林飞星粗糙火热的手握着自己的手。
李娴的手柔弱无骨,细腻冰凉,林挽月将其握在手中丝毫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李娴。
“公主,你的手怎么又是这样凉?”
说着林挽月抬起另一只手,将李娴的另外一只手也握在手中,李娴不得不向前迈了一小步,二人的距离更近,鼻息相闻。
林挽月握着李娴的双手,心中的悲伤驱散了不少,看着李娴她才反应过来,如今她并不是孑然一人,她已娶妻还有一个乖巧的女儿,闻着从李娴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一颗受伤的心在慢慢的痊愈。
李娴知道林飞星此时心中不好受,又想到这人日后将要承担的事qíng,想将手抽回的念头便止住了,她本不喜男子触碰自己,又想到林飞星似乎算不上真正的男子,心中的不适少了许多。
“驸马这么晚才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林挽月摇了摇头。
“那我命人传膳可好?”
“无甚胃口。”
没等李娴再说话,林飞星带着商量口吻的继续说道:“公主陪我走走可好?”
“好。”李娴回以微笑,欣然应允。
新月如钩,繁星点点。
长公主与驸马执手夜游府内,林挽月从宫婢手中要来一盏灯,右手提灯,左手牵着李娴。
宫婢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安静的行进。
林挽月和李娴特意绕道去看林白水,被奶娘告知小郡主已经睡下。
林挽月没有进去,牵着李娴往寝殿走。
看眼着李娴的寝殿越来越近,林挽月的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
“公主……”
“驸马。”
“我……今夜便不回小院了吧。”林挽月的声音很低,依旧带着商量的语气。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不过几个喘息的功夫,林挽月觉得自己的心好似提到了喉咙,手心里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
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仿若天籁之音,林挽月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小鸟,随着这个“好”字,快乐的飞了起来。
笑容无声的在林挽月的脸上绽放,她紧了紧拉着李娴的那只手,加快了脚步。
林挽月与李娴回到寝殿后便自请沐浴,当她清清慡慡的走到寝殿门前时,红灯已经高悬。
林挽月看着红灯笑了,伸手推开了寝殿的门。
寝殿内李娴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如瀑的黑丝长长的披散在脑后,小慈正拿着gān布在为李娴擦拭半gān的头发。
见到林飞星进来,小慈打了一个万福:“驸马爷。”
林挽月走到李娴的身后,看着李娴的青丝心中痒痒的。
李娴的头发很美,根根饱满乌黑,不像她的枯huáng而弯曲。
林挽月因为担心披散头发而不小心露出女儿姿态,所以她早早就将头发束成发髻,一丝不苟的盘在头顶。
且军中发式本就与外面不同,即使未及弱冠,为了打仗方便绝大多数人都梳着和林挽月一样利落的发式。
这五年下来,也让林挽月的头发枯huáng卷曲,林挽月羡慕的看着李娴的头发,鬼使神差的对小慈说道:“小慈姐姐jiāo给我吧。”
听到林飞星如是说,小慈吓了一跳,即便长公主的身份尊贵,离国自古以来也是男尊女卑,从来没有男子伺候女子的道理啊!
“驸马爷,这……”
李娴也抬起了眼,透过铜镜看着林飞星,白日里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涌现了出来。
林挽月不以为意的对着小慈笑了笑,坚持道:“就jiāo给我吧,小慈姐姐早点去休息。”
小慈看着林飞星,见驸马爷竟如此坚持,一时间犯了难:“这……”
小慈将目光转向了李娴,见自家殿下似乎没有不悦的神色,便将净布jiāo给了林飞星。
“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