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林挽月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远行,更何况是骑马?但她心中带着一丝侥幸,急切的想见到李娴,寻求答案;所以硬生生的提着一口气,马不停蹄的回到了京城。
刚进城门,却被侍卫拦住:“请问大人可是长公主驸马?”
林挽月勒住缰绳不悦的问道:“正是,你是何人?”
“参见驸马爷,陛下有旨,命驸马回京先入宫面圣再回府。”
“我知道了,多谢。”
君命如山,纵使林挽月此时早已归心似箭,只能一扯缰绳,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一路畅通无阻,林挽月被引到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李钊放下手中的奏折:“起来吧,坐下说话。”
“谢父皇。”
李钊打量林飞星几眼,说道:“驸马似乎清减了不少。”
“谢父皇体恤。”林挽月摸不准李钊为何单独召见自己,回府的心思越来越浓,她也只能耐着xing子等待。
李钊看着林飞星,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日前……册后大典……”
“儿臣恭喜父皇。”
“欸,你听寡人把话说完。”
“是!”
李钊看出林飞星的急切,心中愈发愧疚,斟酌着字眼继续说道:“日前册后大典上,环儿不小心……碰到娴儿,导致娴儿立足不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林挽月一颗心立刻悬到了喉咙,身体前倾,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李钊。
李钊也并未责怪林飞星的失仪,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孩子没保住。”
“嗡!”的一声,林挽月的耳边犹如惊雷炸开,她蓦地想到了余纨,然后将余纨那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套在了李娴的身上。
林挽月“嚯”的一声站起了身,才想起自己正在见驾,连忙坐下。
“父皇……公主她怎么样!”
“御医诊治了几日,怕是伤了身子,这几日在公主府养着,你一会儿,自己回府去看看吧。”
“是。”
“孩子没能保住……你可要善待娴儿。”
“父皇放心。”
“嗯。”李钊点了点头,对林飞星的反应很满意,继续说道:“这次环儿犯了大错,寡人也绝不姑息,本来想着这几年他愈发长进,想把他留在身边养几年,没想到竟然gān出这般莽撞的事qíng,寡人昨日已经下旨,命他明日离宫赴湘地反省。”
林挽月垂着眸子没有说话,陛下这算是给他一个jiāo代么?
“好了,你回去吧,好好陪着娴儿。”
“是,儿臣告退。”
……
林挽月一路策马,回到长公主府,一进府门,便感觉到了府中的异样。
下人们轻手轻脚,府中异常安静,看到她归来,请过安便远远的躲开,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林挽月的心越来越沉,她快步来到寝殿,门前的丫鬟对她请安:“驸马爷,您回来了。”
“嗯,公主在里面吗?”
“殿下……这几日身体不好,刚才吃过药睡下了。”
“哦,我进去看看。”
“是!”
丫鬟推开了寝殿的门,林挽月尚未踏进去,一股热làng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艾糙的气味。
经历过余纨的事qíng,林挽月知道李娴的qíng况不能受风受寒,连忙关上了寝殿的门。
地上摆着两排火盆,铜炉里散发着艾糙的味道,林挽月绕过屏风,小慈正立在李娴的chuáng前。
林挽月朝着小慈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行礼,小慈会意,对林飞星打了一个万福退了出去。
房间中只剩下了两人,林挽月蹑手蹑脚的走到李娴的chuáng边,在看到李娴的那一刻,林挽月心头一酸,希望破灭后,涌出了浓浓的心疼。
chuáng上的李娴安静的睡着,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不过三月不见,李娴整个人瘦了一圈,仿佛一朵黯然枯萎即将凋零的花一样,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透着病态的苍白,这还是她记忆中那个顾盼生辉,高贵美丽的李娴吗?
林挽月不再怀疑,若不是未足月的孩子没了,怎能将一个好人活活折腾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