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一直做噩梦。
每天晚上汤慕几乎都会被他从梦中惊醒,而后就看到怀中的小男孩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时而喃喃低语时而惊呼出声,这时她只能将他从梦中叫醒,紧紧地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脊道:“弗恩,弗恩,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男孩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而后将头深深地埋入身前人的怀抱中,微微地颤抖着,直到感觉对方的温度将自己牢牢包裹住,才能觉察到一丝安心,但是——他们真的是他的父母吗?
不知为何,他偶尔会这么想,因为在那位母亲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一丝熟悉感,而父亲……他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称呼对方,以至于他平时叫他都会直呼“瑞亚”,错觉吧?
渐渐的,随着熟悉的加深,他很少会这么想了,他们都对他很好,怎么可能不是他的父母。
相对于男孩的安心,汤慕是越来越纠结了,因为她觉察到自己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个男xing的身体,从前上厕所习惯xing蹲着,现在上厕所习惯xing脱裤子掏老二……这是如何一个悲剧的发展啊,想象下等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厕所习惯xing站着……我勒个去!那后果她真心不敢想。
最最最最可怕的是,与身体的契合度越高,男xing身上的某些不受心理控制的特征也出现了,比如早上偶尔醒来——
“瑞亚,你用什么东西抵着我?”
“……我擦!”
摔碗!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种禽shòu父攻和小白儿受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要瞎了好吗?!
但是,因为家境缘故,家中就两张chuáng,不和儿子睡就要和妹子睡,而且虽然时间已过去近一年,杰瑞特晚上还是经常会做噩梦,不陪在他身边她也不放心。
就这样纠结着纠结着,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而关于那次刺杀事件的真相,也慢慢露出了眉目。
qíng况其实很简单,她又一次去买菜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杰瑞特他亲妈要改嫁了,带着一大笔嫁妆。
平民们向来爱八卦上等人的风流韵事,所以这颇为香艳的消息在市井中流传并不奇怪,只是……汤慕刚听到时,心就猛地跳动了几下,却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而已经听她说过杰瑞特身份的玛德琳则比她更了解女xing。
“好狠心的女人。”这是玛德琳的评价。
“什么意思?”汤慕非常不耻下问。
有着一头漂亮棕发的玛德琳将发丝梳成了一根粗粗的大辫子再盘好,除了鲜花外没有多余的装饰,依旧显得格外美丽,她的言行举止中透露出的讯息似乎告知汤慕其并非一个普通平民,但相较于她的身份和过去,汤慕显然对杰瑞特的事qíng更感兴趣。
“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她就只能做一个寡妇。”
“你的意思是……”汤慕悚然大惊,虽然早听说那位伯爵夫人不喜欢杰瑞特,但虎毒不食子,这个猜测会不会太惊悚了点?
“我有打听过,据说他是老伯爵唯一的孩子,也就是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继承了一切,那些亲戚们一点渣子都捞不到。现在,老伯爵的爵位已经被他人继承,财产也被七七八八地切分了,那位夫人又风光改嫁。”玛德琳摊手,“这件事就算不是她主使,也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真是个人渣。”汤慕的心头涌起一股浓浓的怒气。
“你想报仇?”
“不。”汤慕苦笑着摇头,“要是过去,我还能想想,现在……如果做出不智的举动只会连累他和你,等见到未来的他,我会把这件事qíng完完全全地告知他,至于要不要复仇,都凭他的心意,毕竟,那也是他的母亲啊。”虽然想要杀死他,但没人比杰瑞特更有权力决定对方的生死。
“说的也是。”玛德琳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而后突然笑道,“你的说法真奇怪,等他长大就长大,见到未来的他?噗嗤,听起来真有意思。”
“……哈哈哈。”穿来穿去的秘密显然是不能说的。
但是,汤慕想要过平淡的日子,不代表就一直能过下去,毕竟,她第一次见到杰瑞特时,他是在那样的qíng况下啊。
道了第三年,玛德琳的身体衰弱地很厉害,如同提前预支了所有的健康和生命,她开始经常地发烧生病,刚开始一月一次,到最后,一个月会有三四次,汤慕知道,她的身体差不多要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