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战过后,明教一举击败丐帮、唐门两大门派,声势大震,风头一时无两,威名直bī少林。
马车在枫华谷的官道上奔驰,小妖半嗑着眼望着窗外向后掠过的风景,脑子里便想起这么一件武林事件来。若说开元二十三年的枫华谷之战是明教崛起的标志,那么开元二十七年六月初十的光明件事件便是明教败亡的悲曲,从二十三年到二十七年,短短四年不到的时间,武林第一大教就此消失,换作她是陆影纱,也定然恨极天策府。
正午时分,马车到了枫华谷的午阳岗。常听师傅说起午阳岗是一片是非之地,这里临近长安,但因长安有朝廷重军把守,动辄惊动朝廷军马,不便在长安城附近解决江湖恩怨,于是便在这龙蛇混杂朝廷懒得搭理的午阳岗解决。
午阳岗不大,一间茶寮,一座驿站,一条小河,几间小商铺,几座孤坟,一片枫林……这便是午阳岗。
可午阳岗从来不缺的就是热闹。
此刻,不大的茶寮中聚满了各路江湖人马,驿站马厩里的骏马嘶鸣不止。远处的空地上,仍可见有人切磋战斗,但因比斗的人武功平平,也没有几人爱去凑那热闹,各自坐在茶棚里拉扯江湖闲事。
花烛泪的马车不招人眼,可跟在马车旁的那匹雪白的踏影宝马简直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盏指明灯。一时间,午阳岗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这辆灰棚小马车上。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小妖,天策小妖!她露面了。”
随即又有人低叫出声,“‘血杀’聂逐风!”
马车夫提了自己那柄被粗布缠裹的长剑跳下马车,将帘子掀开,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溢出,“到了。”短短两字从他的嘴里吐出,竟让人听出几分沧桑的味道。
小妖忍不住抬眼朝那马车夫看去,可这人全身都罩在黑袍和面具之下,就连手上都缠了粗布,只露出几根满布风霜粗糙如老树皮的手指。可从那手指突出的骨节小妖还是可以看出,这是一双长年握剑的手,想必染过很多血。
花烛泪伸手去扶小妖,被小妖甩开她的手,小妖拖了自己的雪烈长枪低头钻出马车棚抬头扫视一圈周围的人群,跳下马车。花烛泪紧跟在她的身后也下了马车,相比小妖的蹦蹦跳跳,她倒是一片大家闺秀的作派,娴静动人。
可这是花烛泪,她就算是再淑女,此刻再表现得温顺动人,也让在场的人胆寒心颤。
小妖、花烛泪、“血杀”聂逐风三人走在一起,这可把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
反倒是这三人一派自若地朝茶寮里走去,除小妖还拎了枪好奇地张望几眼外,花烛泪和“血杀”聂逐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见到三人前来,店家匆忙收拾好一张刚客人结帐离开的桌子,招呼三人落座。
聂逐风的长剑横放于桌子上,小妖的长枪倚靠在桌沿边,花烛泪的兵器都属短兵挂身上的,也不用摆置她的兵器,大大方方地落座,然后和言悦色地向店家点菜。她也不问边上二人吃什么,就按照自己的意愿点了菜。
饭菜上桌,聂逐风一盘gān馒头就着开水吃。小妖面前是一碗瘦ròu粥,两盘青菜一个炒菜,花烛泪则是几个jīng致的炒菜。三人默不作声地低头吃饭,相对于边上的jiāo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这桌可安静到极点。
用餐到一半,花烛泪抬起眼皮扫了眼小妖,轻飘飘地冒出句,“半碗了,再吃当心一会儿吐。”
小妖听花烛泪这么一说,顿了一下,然后猛地一大口把整碗粥喝个底朝天,再坐正身子,喊一句,“店家,再来碗白米饭,两斤牛ròu,三斤女儿红。”
花烛泪蹙眉,挑一眼小妖,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才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小妖冷笑,“我可没答应你不吃饱饭。”实际上,此刻胃里已撑得开始翻江倒海。
白米饭、牛ròu和酒都是现成的,店家很快就端上桌,小妖端起白米饭就往嘴里扒,菜也不夹,酒也不开。她虽然叫了酒,可也不敢真喝,这千疮百孔的胃真要倒一坛酒下去,她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花烛泪的眉宇间拢起一道怒色,她端着碗冷冷地盯着小妖,就见小妖三两下就把碗里的白米饭吞了大半碗下去。“小妖!”她搁下碗沉声喝道,“你不要命了!拿自己的胃撒什么气?你要不服我威胁你,咱们再打一架就是,我让你三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