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军众将士正yù动手,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发现自己反倒被人重重包围住了。
李公子发现qíng况有变,当场变了脸色,沉声怒喝,“你们是什么人?胆敢与朝廷作对,与神策军作对?”
一个漫妙又略带冷意的女声从另一端的树梢上飘来:“神策军?天策府我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了你们神策军么?”清冷的声音犹似三月细水,为这酷暑季节带来几丝凉意。
“你是何人?”李公子问,循声望去,却只见枝叶重重,哪见佳人影踪半分。
缥纱的声音在林中缠绕,答道:“凤凰泣血刀有泪,乌啼悲霜毒无影。有花烛泪在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我?”
“紫瞳毒圣陆影纱!”李公子惊喊出声,随即便闻得树叶沙沙声响,枝叶抖动间一群白衣黑袍的明教弟子如同大鸟般从枫树丛中露出行踪,七零八落地散立于这些高达数丈的枫树上。看似零散的他们,却刚好将这群神策军团团围住,再配上地上赶来的恶人谷弟子,刚好铺成一张天罗地网。
“哟,没想到居然把陆大圣女也招来了!”花烛泪打趣道,视线四处扫dàng搜寻陆影纱的踪影。明教弟子露了面,陆影纱却还不见影踪。
陆影纱语带调戏的声音又从林中传来:“你都放出恶人谷的求救讯号了,我能不赶来救你的命么?你要是死了,我找谁哭去?谁又能把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赔给我?”
一提到“如花似玉”几个字,花烛泪就想起死太监的那句“可怜本宫如花似玉的美貌啊”,顿时觉得她的脸也快成绿色的了,怒声斥道,“死远点,再让我听到‘如花似玉’几个字,我活剥了你。”
“剥皮还是剥衣服呀?剥皮我怕疼,你还是剥衣服吧,我等着你。”令人面红耳赤堪称恬不知耻的话却从陆影纱嘴里吐出来倒让人觉得落落大方,很有调侃的味道。
“免了,我对你的姿色没兴趣,嫌弃!”花烛泪嫌弃地别过脸,朝树下的李公子望去,问,“李公子,你现在还要死活勿论吗?”
李公子“哈哈”一声大笑,yīn鸷的神qíng顿消,换上一副和蔼的神qíng,“烛泪姑娘说笑了。我与恶人谷和明教素无过节,又岂敢得罪?刚才玩笑之言还望姑娘见笑。”
“我也喜欢开玩笑,最喜欢把别人的头割下来开玩笑,李公子不介意吧?”花烛泪笑意吟吟地问,看那李公子就像看一具死尸似的。
“哈哈哈哈!”李公子再次放声大笑,他笑着说道,“我乃堂堂相国府公子,朝廷官员,今日我若死在姑娘等人手里,我怕姑娘将来无处容身。”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花烛泪的神qíng倏地一沉,冷声令道,“恶人谷儿郎听令!”
“在!”恶人谷弟子齐声应道,声若雷响。
“杀无赦,一个不留!”花烛泪的话音一落,恶人谷的人用吼叫的声音应一句,“得令!”像出闸的恶láng般扑向他们的敌人。恶人谷的本身就是一大群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的托身处,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刀山火海里淌过来的,对敌拼杀时的那股子狠劲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出的。这群人冲进骁悍的神策军中简直就如同野láng扑入羊群,嚎叫着朝那些小羊羔扑去,将他们一个个撕成碎块。
拼杀很惨烈,压倒式的屠杀遇到为活命的浴血反抗,马蹄踏血,刀兵jiāo撞,喊杀嘶吼声响彻了整座枫林。枫叶林在长安城外不远,而此地又正是官道旁,朝廷的支援随时会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神策军拼命突围,恶人谷的人则是奋力击杀,意图在最快的时间里将他们全部诛尽。
两百名正规军对上六七百名江湖恶徒,这简直比两百人遇到一千人的正规军还要惨。
血染红了枫林,洒满了官道,来往路人见此境况调头就逃。长安城外的枫林官道成了一片惨烈至极的战场。
等半个时辰过后,朝廷的军队闻讯赶来救援时,战斗已经结束。只见到神策军尸横遍地,官道上、枫林中七零八落地散落着死状极惨的尸体,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李公子死在被他杀死的太监身边,尸首分家,尸体边上还有人用树枝划下一行小字:我就是开玩笑的。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是花烛泪冲那句“我也喜欢开玩笑,最喜欢把别人的头割下来开玩笑,李公子不介意吧?”留下的。在李公子的尸体旁边,还有人刻意摆放着那柄被他用来杀死太监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