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花烛泪突然闻到听到珠帘被拨动的声音,一股糙药味蹿入鼻中。她扭头看去,见到小妖端着一碗药走来,惊得一下子睁大眼睛。
小妖端着药在chuáng边坐下,侧着身子看向花烛泪,偏头略一迟疑,将手臂横入花烛泪的颈下略微抬高花烛泪的头,把药碗花烛泪的嘴边。
花烛泪着实被小妖的举动惊到了,认识小妖这么久,此番待遇还是头一遭。她张嘴喝下药一口药,发现药里居然还放了糖,再次意外。眼里浮起蒙蒙雾气,心里酸酸麻麻即辛酸又感动。
“小姨说你的伤不重,休养几天就能好,她下手有轻重,就是想给你点教训,让你别在太岁头上动土。小舅舅说在朱雀谷里招惹谁都别招惹小姨,那是个千年女魔头。”小妖低声说,说完又问:“你怎么招惹到小姨了?”不知道花烛泪gān什么事能使得小姨下这么重的手,居然往花烛泪的脸上揍。
花烛泪把药喝完,躺回chuáng上,说:“还不是上次龙魂香的事!恼她教坏你,就下药到她和陆影纱的房里,原本是想把她和陆影纱送作一堆,没想到……”砸到她自己头上去了。没害到李绯绫不说,还给自己招惹了一大堆麻烦。如今这事qíng小妖问起来,她还是实话实说为好,让小妖误会她是为了和陆影纱上chuáng跑去李绯绫的房间下药才真冤。
“哼哼!”小妖接连两声冷笑,气道:“她怎么没把你另一边脸也打肿?”这是人gān的事吗?花烛泪就这么无聊,到哪里都要挑点儿事起来才甘心?恶劣之至!真想把手里的药碗也扣到花烛泪的脑门子上去!
花烛泪听得小妖的语气不善,哪敢反驳或是再说什么,当即摆出可怜巴巴的妥协状,一副任尔宰割责骂的姿态。
小妖认识花烛泪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说对花烛泪了解个透彻,那也是熟知其脾气禀xing。所以不管这时候花烛泪是真自觉可怜还是装可怜,她都一点也不心软。花烛泪自找的,活该!小妖扯过被子把花烛泪盖住,端起碗起身就走,没再多逗留半刻。
接下来的几天,花烛泪一步都没有迈出过房门,甚至不让婢女进来。伤筋动骨无碍大雅,脸肿得没法见人才是要命的关键。每日一到花烛泪吃饭喝药时间,小妖就准时出现,小妖在花烛泪的吃用上一样不落地照顾得很周全,唯独就是不和花烛泪说一句话,不管花烛泪说什么,她都不应。该听的听,该不该答的都一句不回。花烛泪一边享受着小妖的体贴照顾,一边承受小妖的冷漠,其中的甜蜜和煎熬比脸上的伤更让她难受。
半个月后,小妖通过朱雀谷的势力收到从恶人谷那边递来的消息:花烛泪曾传信回恶人谷让肖药儿不管用什么法子也要保住曹雪阳,否则她就砸了肖药儿的毒皇院,让肖药儿在恶人谷没法容身。要是花烛泪真豁出去不容肖药儿在恶人谷,凭花烛泪现在的威望声势,再加上背后还有米丽古丽撑腰,完全有能力办到。而肖药儿之所以逃到恶人谷就是因为在江湖上被追杀到无处容身,要是真被bī到离开恶人谷,其xing命堪虞。拿了花烛泪的好处,又再被花烛泪以xing命威胁,肖药儿自不敢怠慢,因此不到半年的时间,曹雪阳的伤势已经复原,只是因丹田和筋脉受损,功力尚未恢复。
小妖得到这个消息也就放了心,在她看来,只要保住花烛泪,就等于是保住了在恶人谷里的师傅,只要花烛泪没事,恶人谷的人除了王遗风之流的人物外,别人都不敢动她师傅。花烛泪替她救下师傅,这恩qíng比任何仇恨都大,对花烛泪的感觉也就又开始好转。
小妖还收到一个消息,就是陆影纱只身去了恶人谷,住在醉红院米丽古丽那。恶人谷地处昆仑腹地,远离中原人烟,路途遥远,就算是逛风景蹿门子也到不了那去。而且那地方,易进难出。陆影纱虽然在江湖上的仇人多,凭明教的势力,想动陆影纱,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也就是说陆影纱根本就不是避仇躲祸才去的恶人谷,当然更不可能是去看风景,至于什么原因使得陆影纱单枪匹马独闯恶人谷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小妖就怕因为自己与花烛泪的事qíng惹火陆影纱冲着她师傅去。陆影纱的母亲阿玛丝和花烛泪的师傅米丽古丽有jiāoqíng,要是陆影纱借米丽古丽对付她师傅,在恶人谷那地方,就算有绝色天下的几个人在,她师傅也难逃毒害。于是小妖直接去找花烛泪,她要尽快赶去恶人谷把师傅接出来送回天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