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上?”秦鸿燕冷哼,“你是不是还欠了我一点解释?跟姓柏的在一起了?你敢跟她在一起,你敢回家跟你父母说你是同xing恋,怎么不敢跟你父母说是和姓柏的在一起?”
“这关柏颜什么事?”唐诺歪了歪头,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qíng,与所有人都无关。”
“唐诺!”秦鸿燕的声音倏得冷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真要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你真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是。”唐诺很gān脆地回答,清清楚楚地一个“是”字。她不想把私人感qíng牵扯到所有人身上,包括她的父母,包括她的几个姐姐。她只想要一份很简单的感qíng而已。感qíng牵扯多了,复杂了,会很累。
“好,好,好!”秦鸿燕连着三声“好!”把电话挂了。
紧跟着,QQ弹来消息提示,唐诺点开一看,她又被秦鸿燕踹出了姐妹群。
“你们又怎么了?”程绎的密聊QQ消息传来。
“一言难尽。”唐诺敲了四个字过去。
“那慢慢说。”
唐诺想了下,把事qíng简短地向程绎说了遍。
半天过后,程绎敲了个“唉!”字过来,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两个字,“冤孽”,再没消息。
唐诺坐在办公桌前,愣愣地看着程绎敲过来的字——“冤孽!”程绎一向提倡高调,说什么“字体大,红色醒目不会被忽视”,QQ字体调成最大号的鲜红色,平时在群里面是特别醒目,她一出现就能引起所有人注意。可现在敲出这两个字,鲜红的“冤孽”就像是用血写成般刺眼。确实是冤孽吧。她谁都不爱,偏对柏颜对了眼。
就在她失神的功夫,突然听到门锁被扭动的声音,跟着办公室门被推开。唐诺一抬头,赫然看到唐夫人出现在门口,红通通的眼睛泛着浮肿。她一下子站起来,喊了声,“妈。”她妈一向不来公司的,没想到今天找来了。
唐夫人进门,把门关上,落锁。她向唐诺喊了声,“诺诺”这才喊出名字,就又带出哭声。
“妈。”唐诺忙扶唐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你怎么来了?”才一晚上没见,眼睛都哭肿了,人也憔悴不少。
唐夫人拉住唐诺的手,说,“诺诺,听妈的,你这回听妈的好吗?两个女人怎么能过日子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都怪妈,都怪妈啊,当初不该拦你们。诺诺,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妈都不再拦你,但不能是女人啊。怎么能是女人呀,这不是荒唐胡闹吗?”她一边抹鼻涕一边拍大腿,哭得唏哩哗啦的。
“妈。”唐诺皱着眉头,心里紧揪地难受。“你先别哭好不好?”她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唐夫人的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说,“妈……”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唐夫人说。理了理思路,才又说,“妈,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自康军过后,从来没有动过心,我也就想,找不到那个能动心的人,就这么一个人过,等将来哥哥有了孩子,把他们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也一样,一个人过也自在。抱着这样的想法过日子,你给我相亲我也去,也想也许有一天能在相亲宴上遇到一个喜欢的。可相了这么多回亲,见了那么多人,没一个能让我动心的。”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缓缓地呼出口气,才又说,“后来我遇到了她,那人不是四姐,我和她认识不超过半年。”她苦笑了一下,才又说,“她的脾气很好,人也随和,xingqíng很好,看到她我就觉得安稳、踏实。”又笑了笑,说,“可她是女人,我最开始也想,女人怎么能和女人在一起呢?我妈要是知道了还不哭死,我爸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呀。这街坊邻居还不怎么戳我的脊梁骨?”
“诺诺,你知道就好。”唐夫人打断唐诺的话点头,“这样不好。怎么能去当同xing恋呢?”
唐诺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连叹气都透着颤音,不自觉的,又有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神qíng也变得落寞和伤感。她蹲在唐夫人的身边,把头埋在唐夫人的怀里,喉咙被哽咽住。她大口地喘气,想把哽在喉咙的那团气咽下去或呼出来,可偏偏就卡在那里上不上下不下,不进不出。